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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就一起死,我不怕。”李光来的目光很冷,冷到李英都有些打抖,他只听这人讲,“我已经摸清了徐文现在在哪儿,干的是啥工作,我也通过一个女人接触到了钱国伟,到时候,一条命我都不会留。”
&esp;&esp;“光来!”李英大叫。
&esp;&esp;李光来充耳不闻,他道:“不光钱国伟、徐文、艾华的命,我不会留,他们的儿子、女儿的命,我一样不会留。”
&esp;&esp;这是二十二年前的早春,繁华的松兰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了衰败的迹象。
&esp;&esp;那时冰雪消融,阳光正好,没人知道,要不了多久,一场持续十几年的追逐与厮杀就将开始了。
&esp;&esp;啪嗒,审讯室的灯亮了,两个来自省厅预审处的警察坐在了李光来的对面。
&esp;&esp;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姓名。”
&esp;&esp;“张易军。”李光来动了动嘴唇。
&esp;&esp;那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父母亲姓名。”
&esp;&esp;李光来喉结一滚,吐出了一句话:“你问的是张易军,还是我本人?”
&esp;&esp;“你本人。”警察回答。
&esp;&esp;李光来扯了下嘴角:“父亲李英,母亲叫啥,我不记得了。”
&esp;&esp;警察又问:“你与死者李胜男是啥关系?”
&esp;&esp;“兄妹,”李光来沉默了很久,才念出这两个字,他说,“应该是兄妹。”
&esp;&esp;警察又问:“你与死者张南是啥关系?”
&esp;&esp;“仇人。”这回,李光来倒是毫不犹豫了。
&esp;&esp;警察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敲了敲桌子,厉声道:“好好面对审讯,我问的是啥关系,没问你个人感情。”
&esp;&esp;李光来深吸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回答:“我杀了他,我和我亲生父亲李英一起,杀了他。”
&esp;&esp;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esp;&esp;三十三年前,为了给“小梨花”报仇,李光来于9月23日的傍晚,在木业二厂的仓库后杀人行凶,抛尸时不慎撞见了奸杀江敏的钱国伟等人。
&esp;&esp;因张南已死,钱国伟担心事情败露后,李英会破釜沉舟,他出谋划策,用江敏坠河被李英救起在厂里休息的谎话,把李胜男骗去了仓库,又令徐文准备好油罐和明火,在9月24号的光天化日之下,用一把火活活烧死了拎着饺子汤来厂里送饭的李胜男。
&esp;&esp;匆匆赶去仓库的李英没能救下他可怜的女儿,李光来为此发了狂,直接点燃了仓库中的木材,要与钱国伟等人同归于尽。
&esp;&esp;但可惜,死的尽是无辜者。
&esp;&esp;这场大火持续了一整夜,混乱的扎木儿给了不法之徒一个绝佳的逃亡时机。
&esp;&esp;钱国伟就这么拍板做主,与徐文、艾华兵分三路,坐不同的车离开金阿林,最终在顺阳汇合。
&esp;&esp;或许是人在做天在看,钱国伟的逃亡并不顺利,原本和艾华约好了要一起去南边打工的他,在顺阳火车站被渴望用钱的徐文出卖,登上了人贩子的车,一路被拉去了穗城,却又因祸得福,拿到了“何望”这一新身份。
&esp;&esp;而徐文,带着出卖兄弟的钱,改名“王新生”,他回了桦城,乘着改革的春风,投资建地,买下了后来那座引发了诸多争端的“天运冶金厂”。
&esp;&esp;艾华则跑去了白山,在白山下的边境小镇上,做起了偷渡的勾当。
&esp;&esp;但任何罪行,只要犯下,就一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没人能逃脱得掉法律与命运的制裁。
&esp;&esp;就在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之后,一个消息击溃了他们三人——李胜男竟留有遗书,遗书上记录了所有人的罪行!
&esp;&esp;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没人说得清。
&esp;&esp;遗书上到底写了什么?没人真正读过。
&esp;&esp;很快,最沉不住气的钱国伟行动了,他找来了自己的发小林智民,要他假扮自己,去找仍在扎木儿的江敏探探口风。可惜,江敏口风极严,而且,他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esp;&esp;于是,十一年前,李光来不等李英出狱就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esp;&esp;他先是查明了徐文,也就是王新生的天运冶金厂,而后又派李且伪装成普通工人,散出李且身上带着李胜男遗物的流言,引诱徐文动手。徐文动手前,为了自保,重新联系了已经多年未见的钱国伟,并保证,只要帮他一回,自己日后定有所补偿。
&esp;&esp;如此,李光来轻而易举地摸到了钱国伟的住所,并通过钱国伟的女友杨小薇,见到了他们年幼的儿子。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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