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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嫔会让紫姗上茶,然后与柏宜薇闲聊:“听皇后娘娘说,圆明园马上就竣工了。听说又多添了几道景致,变得更加情致漂亮了。皇上估计不日就起驾前往圆明园。”
柏宜薇拿起块剥好的柑橘放入口中:“也不知这回皇上随行的妃子都有谁,会不会有变。”
愉嫔筠宓闻言笑了笑说道:“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必然要同行,再加上几个受宠的妃子也就够了。妹妹你自打进宫以来便年年都随行,今年想来也是一定会去的。”
“那是自然。”柏宜薇抬了抬下巴,最近她重得皇上欢心,皇上今年也一定会命她同行的。
“想来娴妃估计还是在紫禁城里留守。”柏宜薇突然掩面笑了笑,笑容掩不住的嘲讽,“说得好听些,是让她留下来主持宫里大小事务,实际上也就是看家罢了。”
“还有那陈贵人,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目睹圆明园的风采。”柏宜薇端起案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微微蹙眉问道,“愉嫔这里的是什么茶?”
“是金银花茶。”筠宓好声好气说道,“妹妹这些天唱曲儿费嗓子,一定要好好保护才是。金银茶润肺清喉,妹妹多喝一些。”
“谢姐姐关心。”柏宜薇一想觉得也是,若嗓子喑哑,那唱起曲儿来可就不动听了。
她觉得这愉嫔很是周到,心想回去后也让彩霞去内务府给自己多拿一些这茶好养护嗓子。
“妹妹倒是别忘了一个人。令嫔如今正得宠爱,今年也能跟着一同前往了。”筠宓悠悠提醒道。
“真是碍眼!”柏宜薇恨恨说道,心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若是她去不了该有多好。”
皇上一年中大半时日都要待在圆明园,留在宫里的嫔妃都要守着空荡荡的紫禁城,大半年都见不到皇上。
皇上如果那么久见不到魏今颜,一定就会把她给忘了吧。到时候她便会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宠爱。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阻止?柏宜薇心中心思百转。
愉嫔见她这副神情便知道她都在思量着,轻轻一笑也不开口打断她,只让紫姗再给怡嫔重新再上盏茶。
*
魏今颜自上次在御花园碰见娴妃和秀贵人之后,虽然并没出什么事,但她知道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盯着她。
谨慎些也是好的,所以她无事便不怎么出宫,以免招上不必要的是非。
只有陆穗冉会带着碧心到她的永寿宫坐坐,她们说笑一会儿,也算是解了些闷。
如此过了几日,魏今颜在宫里呆得实在有些无聊,而且老是不出去活动也不行。
她晚上有时自己在永寿宫院子里不停转着圈走步,就当是锻炼身体。
每当这时秀荷就在一旁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连春兰也几次欲语还休。
“走吧。”魏今颜放下手里绣着的帕子,“今日你们随我去御花园一同逛逛。”
秀荷欢快地应了一声,她迅给魏今颜准备出门用的汤婆子。虽然严冬已过,但外头还是冷。
魏今颜披着斗篷走出宫门,小安子在一旁问道:“娘娘,用不用让人备轿?”
“不用,本宫走着便好。”魏今颜抬手拒绝了,她带着春兰和秀荷朝御花园走去。
刚走到了御花园,一阵瑟瑟寒风便吹来,春兰连忙给她掖了掖斗篷,抬眼看了眼天空:“娘娘,今日天气阴沉沉的,冷得很,我们早些回来吧。”
“好。”魏今颜轻轻颔,她漫无定所地在御花园随意逛逛,逛了几刻钟便觉得无趣,走到假山旁的亭子里歇了一会儿,刚想走便听到隐隐约约有奇怪的哽咽声。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哭声细微却清晰了些,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在哭?春兰,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娘娘。”春兰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复返,福身说道,“回娘娘,那人是裕常在。”
“裕常在?”魏今颜有些惊讶。她本打算若是别人,便让春兰她们安抚一下,并没有要亲自去的意思。
但这人是裕常在,魏今颜对裕常在的印象还算比较好,之前怡嫔想打搅她抄佛经找了裕常在磋磨她,也是可怜。
而且裕常在一向软软弱弱,也不曾记恨她。魏今颜觉得她更加有几分可怜。
“随本宫去看看。”魏今颜扶着秀荷起身,小心绕到假山另一侧,果然看见裕常在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她衣衫单薄,连个披风都没有,坐在长椅上瑟瑟抖,拿着手绢擦拭眼泪,出小声的啜泣,露在外面的手已然冻得通红。
“裕常在,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魏今颜关心出声询问。
裕常在像是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她在这里,抬头看了魏今颜一眼便慌乱地低下了头,起来福身说道:“请令嫔娘娘安。”
“快起来。”魏今颜连忙搀扶她又坐回长椅上,一碰她胳膊觉得裕常在身上更加冰凉,她便把汤婆子塞了过去,“手这么凉,捂着这个暖暖吧。”
“谢令嫔娘娘。”裕常在不抬头,只是小声地说道,话语间仍有哽咽。
“因何在这里一个人哭?生了何事?”魏今颜见裕常在仍然瑟瑟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心中不忍,将斗篷也解下来,披在裕常在身上,又替她好好拢了一拢。
接着揽着她的肩膀,在裕常在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难道是被人欺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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