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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谢谢你哦……”
我这贫瘠丶渺小而又无望的人生里,最亮的小灯塔。
西烛是在她背上断的气。
断了气的人可真重啊,好像比往常重百斤,重千斤,压得她承受不住,跌跌撞撞了几步後,终于摔在地里。
她失声痛哭出来,歇斯底里地呼喊:“西烛!你醒醒!你醒醒!”
仿佛这样就能把西烛叫回来。
可西烛再也回不来了。
那天的後来,她有许多事都忘了。
过度的悲痛导致身体自动开啓防御机制,她忘掉了那份锥心的疼,忘掉了秦净秋是如何仓皇从医院接回了她,更忘掉了那一日的医生们到底是怎麽从她背上接过的西烛,西烛到底有没有被抢救过来。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浑浑噩噩度过了大学四年的漫漫时光。
这四年她没有再回过故乡,而秦净秋好像也变了一个人。但那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她被迫跟随着生活这股洪流前进,生活从最初的缺了一块儿,到後来麻木地接受并习惯。
就如同一个正常人在好好生活。
除了那年,有个舍友在张国荣忌日那天哭着悼念,同她们讲,据说哥哥跳楼那一天,给他的经纪人打过一通电话,大致意思是你来接我一下。
说完一跃而下。
奉颐很早便听过这个说法。
但她还在舍友话落的那一刻,突然一下就哭了出来。
那天她哭得不能自已,最後舍友们不得不轮番上阵安慰她。
大四那年,身边所有的同学都在奔赴前程。
有的同学签约了大公司,有的同学留学海外,有的同学被安排进了歌剧院,有的同学创办了一个工作室,扬言要做全中国最好的音乐。
而奉颐捏着那张已开始泛黄的歌词本,想了一夜,次日起床後,她做了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去跨行,去演戏,去见李蒙禧。
她要把那首歌亲自唱给他听。
二十二岁正是勇敢无畏的年纪,她没有意识到那件事——这个决定了她一生的选择,当时就那麽义无反顾轻而易举地做了。
而现在呢?
後悔了吗?
半梦半醒之间,奉颐恍若看见了故人身影。
一程山水,不知她何时接到友人如今失落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来这里。
她拉开窗帘,刺眼的光刹那占满整个房间,惹得奉颐眼睛一疼,不耐地嘟囔一声。
她却我行我素,最後走到奉颐床边,扶着她额头,弯弯的眉眼,轻声唤道:
“熙熙,天亮了。”
少女声音熟稔又柔和,与曾经每一次鼓励她超越自己不要放弃自己时,一模一样。
奉颐猛然睁眼,起身。
天真的亮了。
宿醉後的报应就是头还在疼。
眼睫湿漉漉的一片,她擡手去拭,却忽然听见屋内有人缓慢行走的声音。
那人逆着光,一步一步走向窗边。
窗帘掀起一丝光亮,恍恍惚惚之间,背影竟然令她分外熟悉。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愣神之间,不禁叫出:“西烛?”
那道身影顿了顿。
赵怀钧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说】
西烛:熙熙别哭,我物色了一个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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