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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前辈。”
寒临这才应下,剑身上流出汩汩熔岩涤于剑柄,在寒临手上留下灼伤,鲜血蒸发融于熔岩,“溪泓”二字伴随着熔岩与寒临的鲜血在剑身上印下。
宝剑认主,没入寒临识海中,随时待剑主召唤。
老者又点了点头,旋即不见了踪影。
宴会上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对寒临喜得宝剑道贺。
寒仪再唤寒临,已是唤出了新的名字:“辞远,过来。”
寒辞远等这一天许久,正想往义父那边走,却先被寒迹一把拉住:“送剑就送剑,怎麽还搞那麽大一个口子。”
寒迹温和的木灵罩在寒辞远手上,没过多久,寒辞远手上的伤口便好了。
“多谢师叔。”寒辞远这才赶到寒仪身边,“义父。”
寒仪从方才开始脸色就不太好,这时开口便点明了寒辞远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猜想:“你若执意修习火法,我不会阻拦,但日後不可拿自己的道心开玩笑。”
果然,寒仪从蓬洲祖宗的话中已经猜出了寒辞远之前为何会久久结不出道心,毕竟蓬洲的老祖作为金石大能,对金石灵力的感知自是世间少有的敏锐。
若是蓬洲老祖都认为寒辞远能结出金石,那寒辞远便不可能结不出。
那麽现在寒辞远以火种为道心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自己的选择。
“是,义父。”寒辞远倒不担心寒仪识破这件事,只要义父没发现自己藏着的金石便好。
-
“师叔,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议论往事的。这一百年,我为困兽,道尽穷途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篡改谨生谱下义父必死的结局。”寒辞远动弹不了,但谈及此,他经久没有波澜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颤动,足以证明他此时心性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我已经找到救义父的方法了。”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解决谨生剑灵的方法了?”
“是,不然我也不会来找师叔你。”
寒辞远将这一百年的钻研悉数道明,寒迹有些难以置信,脑海中各种杂念纷至沓来,但又不知从那说起。
寒迹看着辞远此时的狼狈,想起今日看见的,光鲜亮丽的辞远——那才是辞远本该有的样子:“辞远,惘生域对不起你。”
“师叔,你是站在什麽立场上说惘生域对不起我?”
寒辞远话藏不悦,大抵是觉得自己的苦心和付出遭到了曲解,“我做这一切,不慰先辈遗憾,不为後人承恩,不图改变惘生域,我所为所念,不过是为了义父一人。”
“义父于我,远不止救命之恩,这点你没有立场去替义父向我说什麽。”
终归又是成长了百年的人,寒辞远此时说话凌厉带刺,之前那个跟在寒迹身後唤师叔的少年已经在知道真相後便消失了。
他对寒迹是存在怨怼的。
无论如何,寒迹确实是知道真相,又刻意隐瞒。就算有苦衷,也无法消磨寒辞远现在对寒迹的隔阂:“师叔,我找你不过是因为我的计划里缺一个帮手,而你就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利刃。”
寒辞远在称述一个事实,利用寒迹利用的光明正大,毫不含糊委婉。
毕竟寒辞远早就猜到了寒迹离开惘生域的动机,如今既能破局,他们之间不过相互利用罢了。
“哼。”曾经乖巧好欺负的小师侄,现在却有了和他面对面谈正事的筹码,偏偏他还无法拒绝。寒迹有些不服气,但又带了些自己都很难察觉的骄傲和欣慰,回答道,“求之不得。”
不过……总感觉……这麽些年……
寒迹又叹了一句:“这麽一说,我苦干几百年,还比不上你钻研几十年?”
“不全是,起码师叔带走了谨生谱,才有後事,我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思研究。”把囚压当成闭关研究的,寒辞远也是第一人。
“臭小子,也不给你师叔一些面子。”
“若不是因为师叔,我怎会被义父记恨?”
“……”寒迹沉默了,但过了一会儿,又道,“当年我盗谨生谱,最後没想到会报在你身上,这件事,抱歉。”
寒辞远摇了摇头。
“若非师叔这麽做,我可能也不会发现义父的异常。”谁知道即使迷了神智,义父对他还是百般宽容,对外也只是脾性稍改,“是我不孝。”
“都过去了。”
一片死寂。
最後,寒迹又补了一句,“辞远,你是惘生域的骄傲,也是你义父的骄傲。”
至于我,我不配评判你。
“我没想成为谁的骄傲,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寒辞远再次强调。
曾经,他也妄想自己能凭借一技之长得到寒仪的认可,但最後,现实告诉他,这种想法既无力又可笑且自私,不过是废物的一种自我调解,对寒仪本身并无半分用处。
那时,他就想明白了。要成为神明手下锋利的剑,就不该抱有太多不该有的幻想:“师叔,义父在我心里的分量,绝不比之你低。”
寒迹苦笑了一下:“哼,你以为你多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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