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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烧得厉害。
许倾尘不放心,伸手摸了摸苏音的额头。比火炉还烫。
必须得吃药了。
许倾尘手向下移,拍拍苏音的肩,轻声唤道:“苏音,醒醒,把药吃了。”
苏音睫毛颤了颤。
许倾尘以为她要醒了,又唤:“苏音…”
她弯着腰,几缕长发散下,扫过苏音苍白又滚烫的脸。
很轻很轻。
脸不苍白了,更滚烫了。
但苏音依然没反应。
许倾尘叹口气,覆在苏音肩上的手正要抬起,却猛得被攥住。
许倾尘愣了。
苏音丝毫不知晓,而是颤抖并用力握住那只手,像握着她的全世界。
“……”
她在嘀咕什么。
许倾尘没听清,于是低下身,小声问:“你说什么?”
苏音:“…”
许倾尘:“嗯?”
苏音偏过头,右脸紧贴许倾尘的手,蹭了两下。完全没了平日的戾气,像个小孩子,声音软绵绵的。
“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脆弱
雷声远远近近响起,声势浩大到欲要拆碎大地。许倾尘却无动于衷,呼吸与动作一并迟钝,她还在回味那句话。
天旋地转中,许倾尘感受到一种脆弱。
先像云朵绽落,再像海浪翩翩起舞,最后变成白色屋子里的一团软棉花。棉花一揉就走形,碰不得,只能不断温柔对待,用心呵护。
对待、呵护——
苏音的脆弱。
对于顷刻间产生的念头,许倾尘是抗拒的。她表情极淡,眼底盛着冰。只有这样,才不会轻易心软。心软的人没有好下场。
一句糊涂话,听听就可以了,不必放在心里。况且,这话可能并不是对她讲的。
终于成功找到说服自己的话,刚才蔓生的奇怪念头,总算被压下。
于是,许倾尘毫不留情地抽出手,像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样迅速,她一脸淡漠,眼睛落在苏音身上,可当又轻而易举看出苏音的脆弱时,她快速背过身。
许倾尘在躲软棉花。
因为她不温柔,因为她不用心。不是她不会,而是她不想。
浪费时间,麻烦。
许倾尘宁愿多看几个枯燥的字,也不愿做这些没意义的事。做好老师该做的事就好,至于其他的,不要管。
对,不要管。
许倾尘没再去看苏音,她往外走,步子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塌。
她想逃离这个封闭的屋子,像困兽想逃脱牢笼。可是她又不想走,不想走向雨里。雨水会弄乱她的美丽,会将她的无动于衷全部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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