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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作其他的猎犬,雪茸或许还有底气能逗他们玩玩,可面前这家伙是闻玉白变的,一想到这里,雪茸忽然就失了底气。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思考出解决的对策,猎犬就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飞扑到了他的面前——雪茸甚至没能看见他的动作,快得像是闪现。
雪茸反应也很迅速,虽然被猎犬狠狠拍了一爪子,但对方准备将他摁死的前一秒,他直接一个滑铲,从对方的身下划过。
可比动作利索,他绝不可能比得过闻玉白变的狗,还没等他从口袋里摸出武器,扑了空的猎犬又不知何时转过身来,摁住了他的双臂。
手中的针筒滑落到一旁,雪茸没有半点儿犹豫,脚后跟狠狠在地面一磕,鞋尖的前侧便立刻弹出一截锐利的刀尖——他太清楚自己体力技巧不如别人,所以选择了将自己从头武装到尾。
“噗呲”一声,鞋尖直接划破了那猎犬的肚子。
犬类的哀鸣声伴随着呛人的血腥味在包厢里弥散开来,雪茸又一刀砍在猎犬的爪子上,在他松手的一瞬间,一个侧滚翻再次躲避开来。
开肠剖肚的疼痛让猎犬的行动一下子迟缓起来,雪茸的肩膀也被踩出了鲜血,但他没有迟疑,忍着疼痛立刻从腰后抽出火铳,一边向大门的方向挪动,一边举着铳警告着面前的猎犬:
“慢慢走,和我保持距离,到窗边去。”
*
兔子虽然从手中溜走,但只要还在这间包厢,就不可能逃得掉。
用东方的一个成语来说,就是“瓮中捉鳖”。
闻玉白盯着躲在桌下的兔子,鼻腔里还飘散着那勾人的香料味,他的牙还是很痒,必须要用兔子的骨头磨一磨。
要说兔子到底是食物链底端的被捕食者,闻玉白只是朝前走了两步,那一对白色灰尖的耳朵,就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让人更加控制不住狩猎的欲望了。
对待藏在桌底的兔子,闻玉白甚至不用弯腰,他顺手抄起一旁的茶壶砸碎,抡起一块碎片直接丢向桌底。
“笃”地一声,碎片扎到距离兔子脑袋一毫厘的位置,险些遭遇断头之灾的兔子立刻惊恐地从桌底逃了出来。
刚一露出兔子脑袋,闻玉白便伸手打算去抓,可这吃素的家伙逼急了也不好惹,眼看无处可逃,竟然一个转身,咬上了自己的手。
这一口没有留情,几乎奔着将他手掌咬断了去的,闻玉白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疼,下一秒就又伸手一抡,把兔子狠狠砸到了墙上。
脑袋撞墙的兔子被砸得恍惚,好半天差点没站稳,趁这个当口,闻玉白又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像个哺乳动物一样去舔舐,可他的舌尖刚刚探到齿缝,就又狠下心来,狠狠咬了下去。
舌尖渗出的血让他冷静了些许,也短暂解了想要饮血的渴——别太过分了,闻玉白,只有动物才会舔自己的伤。
等他从这份混沌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兔子也已经站起身来。
这一回,兔子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眼神中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悲伤。
不知为何,看着兔子这样的眼神,闻玉白的手指尖突然颤抖了两下,眼神也微微松动下去。
兔子深吸一口气,站到了漆黑一片的窗前。
*
窗外,是能将人的灵魂吸纳的无垠的黑夜。
雪茸举着火铳,冷冷指着窗前的猎犬。
闻玉白蹙紧眉,紧紧盯着窗前的兔子。
“跳下去,或者我开枪。”雪茸说。
“过来,离窗子远点。”闻玉白说。
面前的猎犬像是没听懂他的话,继续低呜着,带着淋漓的鲜血准备进攻。
面前的兔子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转身推开窗,夜风轻拂过他决绝的身影。
“砰!”
雪茸的火铳弥漫起硝烟,猎犬呜咽一声,倒在地上。
闻玉白急速冲到了窗边,指尖堪堪错过,晚了一步。
沉默,一阵死寂。不寒而栗、憋闷、不真实感相继涌上心头。
雪茸紧皱起眉,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对耳塞。
闻玉白绷着脸,屏住了呼吸,从上衣侧拿出两对耳塞。
不知是报以什么样的心情,他举起手,将耳塞塞进耳朵里。
尖锐的噪音响起,大脑直接被刺到一阵阵泛白,长久的恍惚之后,目光恢复了清明——
雪茸所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被踢到碎裂的茶几、和被自己撞破了的肩膀。
闻玉白眼前的,是完好紧闭的窗户、被砸成碎渣的茶杯、和被自己划破了的手掌。
原来是幻觉。
好险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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