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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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sp;&esp;颜一行嘴角浮起一丝笑，点头，“嗯。比我好多了。”

&esp;&esp;“真的？”

&esp;&esp;“真的。”

&esp;&esp;“好！这画送你了！”白鹭豪迈地伸手，起身拍拍屁股，将挂件塞进裤子口袋，“以后有什么想让我帮你画的，尽管开口。”

&esp;&esp;说完张开双手甩动双臂，朝白仁华他们跑去。

&esp;&esp;颜一行目不转睛，看白鹭飞奔的背影，看风穿过他的外套下摆，看他的乱发在耳后飞扬，不知多久，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画，将两本画册交叠在一起，塞回背包，起身拂去裤子上的碎屑，跟上他的脚步。

&esp;&esp;

&esp;&esp;升入同一所初中后，白鹭和颜一行开始了寄宿生活，每周回一趟家。

&esp;&esp;重点中学，颜一行靠成绩，白鹭靠塞钱。

&esp;&esp;起初白鹭非常不适应，晚上熄了灯便开始想家。可男生想家似乎是件很丢脸的事，同寝室的男生个个看着都是重获新生的离笼雀，说住校生活除了洗衣服麻烦些，好不自在。

&esp;&esp;白鹭用电话卡给家里打电话。说些肉麻的话也显得怪不好意思，只能问陆月琴在干嘛。

&esp;&esp;可能是白鹭掩饰得挺好，电话那头陆月琴并没觉察他想家，忙着打麻将给牌，嘴里喊着“碰”。

&esp;&esp;白仁华那时更忙于生意。机绣厂遭遇技术瓶颈，面临产业转型。市场更新迭代的速度远超想象，白仁华和颜春明厂里的老机器织出的绣品，相较最新一批机器的成品，已然不在一个档次。

&esp;&esp;可假使更换新机器，就得背上巨额贷款，如果升级后遇上行业寒冬，早些年打拼下来的积蓄更是只能付之东流。

&esp;&esp;白仁华和颜春明两人举棋不定，不敢贸然行动，每日奔波于机器市场，在同行间旁敲侧击。

&esp;&esp;白鹭跟陆月琴打电话，那头陆月琴愈发频繁地开始向白鹭抱怨，说他爸最近总不着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esp;&esp;几句话，白鹭想家的念头再无法说，于是只能拽着颜一行诉苦。

&esp;&esp;晚自习前，天逐渐黑下来，两人坐在操场边，看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打篮球，声音招摇。

&esp;&esp;“颜一行，你爸最近忙吗？”白鹭苦闷地问。

&esp;&esp;见颜一行点头，他又问：“那你会不会想家？”

&esp;&esp;颜一行沉默片刻，问：“你想家了？”

&esp;&esp;白鹭没做声，颜一行等了会儿，说：“偶尔也会。只是没你那么脆弱。”

&esp;&esp;“你才脆弱。”白鹭立即反击，声势也高涨了，一扫沉郁，“你分明是没心没肺。我妈说，比起女孩子，男孩子就是没心没肺。看来你比我还没心没肺。”

&esp;&esp;颜一行笑了，“那不就结了。如果你不想变得像我一样没心没肺，想家也不是坏事。”

&esp;&esp;“可想家挺难受的。”白鹭吸了吸鼻子，说，“我都失眠了……晚上躺床上睡不着。”

&esp;&esp;颜一行听后安静地盯着他，一时半会儿没说话，许久才说：“那来找我。想家的时候来找我。”

&esp;&esp;白鹭朝天翻个白眼，“你又不是我爸妈。”

&esp;&esp;说是这么说，但颜一行的确是白鹭想家时唯一能倾诉的朋友。于是连着两个星期，每天下了晚自习，白鹭就跑去隔壁班找颜一行。

&esp;&esp;颜一行从班里出来的时候，有几个女生神情古怪地盯着他打量，捂着嘴交头接耳，有时还发出古怪的尖叫。

&esp;&esp;白鹭被盯得浑身发毛，觉得不舒服，渐渐不再主动去找颜一行。

&esp;&esp;两天后，倒是换颜一行先找来了。

&esp;&esp;班里女生见到颜一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白鹭只好无奈地出去，跟颜一行说，以后别再来他们班找他了，适应了两周时间，他已经习惯寄宿生活了，不需要他再说些有的没的安慰他了。

&esp;&esp;颜一行听后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说了句“好”，背过身回了教室。

&esp;&esp;然而之后开始有女生向白鹭打听颜一行。

&esp;&esp;在那几个女生眼里，颜一行像是什么帅得出奇的外星生物。

&esp;&esp;白鹭对着颜一行的脸看了十来年，亲眼见证了它每一年的变化，压根没意识到颜一行“帅”这件事。

&esp;&esp;“不都一根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么？哪儿不一样了？”

&esp;&esp;白鹭纳闷地抛出问题后，几个女生迅速将他团团围住。

&esp;&esp;她们七嘴八舌，兴致高昂地跟白鹭分析，他的这位发小，眼睛不是一般的眼睛，是“深邃的眼睛”，鼻子也不是普通的鼻子，是“高挺的鼻子”。颜一行的嘴巴抿得紧紧的时候，“给人一种疏离感，神圣不可侵犯”，笑起来的时候，气质又截然不同了，“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因为他的笑发光发亮了”。

&esp;&esp;这样的话听多了，白鹭开始对着颜一行的脸琢磨。

&esp;&esp;虽然还是没琢磨出什么东西来，但白鹭眼里的颜一行似乎的确是不一样了。

&esp;&esp;颜一行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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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国庆，两家人一起去酒店吃饭。何红还特意买了个漂亮的蛋糕庆祝。

&esp;&esp;大人忙着分蛋糕的时候，白鹭目不转睛地盯住颜一行，眼睛也不眨，从陆月琴那接过蛋糕，目光又继续黏在颜一行脸上。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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