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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便奸了潘玉娘。
你道好怪!
那刚刚事毕,却见潘玉娘睁开双眼,双手把周真搂住!
怎地出豁?
正是:曹观《前定录》,万事不由人。
原来玉娘的心牵挂着二郎,见爹骂娘,斗憋气死了。死不多日,今番得了阳和之气,一灵儿又醒将过来。
周真吃了一惊,只听玉娘道:“哥哥,你是何人?”
周真急中生智,忙道:“姐姐,我特来救你。”玉娘抬起身来,便理会得了。
一来见身上衣服褪在一壁,二来见爷头刀棍在身边,如何不理会得?
周真欲将玉娘杀死,却又舍不得。
玉娘忙央求道:“哥哥,你救我去见春悦楼酒店阮二郎,重重相谢于你。”周真心中自思,别人兀自坏钱取浑家,不能得怎的一个好女儿,悄将他拐去,却是无人知晓的。
当下便道:“且不要慌,我带你出去,教你见阮二郎则个。”
潘玉娘道:“若见得阮二郎,我小女子感恩不荆”当下周真把些衣服与玉娘着了,将金银朱翠物事衣服包了,把灯吹灭,倾那油入那油罐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送玉娘上来,周真也爬了上来,把石头复盖上,又捧些雪铺上。
周真教潘玉娘上脊背来。
把蓑衣着了,一手挽着皮袋,一手绾着金珠物事,又把斗签戴了,取路到自家门前。
周真进到家中,周娘吃一惊道:“我儿,如何尸首都驮回来了?”
周真道:“娘勿叫嚷。”放下物件行头,将潘玉娘送至自己卧房里面。
周真提起一把明晃晃的刀来,觑着潘玉娘道:“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你若依得我时,我便将你去见阮二郎。你若依不得我时,你见这刀么?砍你作两断。”
潘玉娘慌道:“告哥哥,不知教我依甚的事?”
周真道:“第一,教你在房里不要则声;第二,不要出房门,依得我时,两三日内,说与阮二郎。若不依我,杀了你。”
潘玉娘忙道:“依得,依得。”周真吩咐罢,出房去与娘说了一遍。
话休絮烦,且说潘玉娘夜间少不得与周真同睡,玉娘迫于淫威,勉强屈从。两日后,潘玉娘便问:“你曾见阮二郎么?”
周真道:“见得。阮二郎为你害病在床,等病好了,再来娶你。”
自十一月二十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周真亦没叫来阮二郎,正月十五日晚周真对老娘道:“我每年只听得灯会好看,不曾去看。今日去看则个。到五更前后便归。”周真吩咐了,自入城去看灯。
不题。
你道好巧!
约摸也是更尽前后,周真的老娘在家,只听得有人叫道:“有火!”急开门看时,见隔四五家酒店里火起,慌杀周娘,急走进来收拾,潘玉娘听得,自思道:“这时不走,更待何时?”走出门首,叫婆婆来收拾,周娘不知是计,进房收拾。
潘玉娘趁势从热闹里混出,却不认得路,一见走过来的人便问道:“曹门里在何处?”
人指道:“前面便是。”迤逦入了门,又问人道:“春悦楼在何处?”
人说道:“只在前面。”潘玉娘迤逦走到春悦楼酒店,见小厮在门前招呼,便上前深深的道个万福,那还了喏道:“小娘子有甚事?”
潘玉娘道:“这里莫不是春悦楼?”
那厮惭道:“这里便是。”
潘玉娘又道:“借问则个,阮二郎在何处?”
那厮便道:“在酒店里便是。”
潘玉娘移身直至柜边,叫道:“二郎万福!”
阮二郎慌忙走下柜来,近前看时,吃了一惊,连声叫道:“鬼!鬼!”
潘玉娘忙道:“二哥,我是人,你怎道是鬼?”
阮二郎明知潘玉娘已死,如何肯信他言,又叫道:“鬼,鬼!”一只手扶着凳子,慌忙把手提起一只空汤桶儿来,觑着潘玉娘脸上丢将过去。
你道好巧!
这一桶正击在潘玉娘太阳穴上。
玉娘大叫一声,轰然倒地!
霎时慌杀酒保,连忙走来看时,只见潘玉娘倒在地下,却不知性命如何?
正是:小园昨夜东风恶,收折红梅就地横。
酒保见潘玉娘已死,阮二郎口里仍兀自叫道:“鬼,鬼!”
阮大郎见外头闹吵,急走出来看了,只听得二郎仍叫道:“鬼,鬼!”
大郎问二郎:“出了甚事?”众人察过事理,大郎复问道:“做甚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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