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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牡丹。嗯,蝶恋花寄相思,好寓意。”顾渺玩心大起,变本加厉地捉弄起窘迫不已的某人,“你还用红帕子包起来给我,像不像定情……”
“顾三水!”迟鹤亭被他逗得恼羞成怒,一把抢回来揣进怀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我,下次补给你别的。”
“诶!”顾渺按住他的手腕,“那不行,我就要这个。”
迟鹤亭:“?”
“小暗格很实用。”顾渺嘴角一勾,存心戏弄,偏偏还正儿八经道,“我还是很喜欢的。”
迟鹤亭将信将疑:“真的?”
顾美人眨了眨一双漂亮的眼睛,诚恳道:“真的。如果你送我,我可以留下那只蠢猫。”
迟鹤亭这才犹犹豫豫拿出了挂坠,慢吞吞地递过来。
这回顾渺学乖了,收好了以后才道:“方才你的反应为何这么大?难不成是心虚?”
迟鹤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坐回自己凳子上,端起饭碗,道:“多吃饭,少做梦。”
“怎么做梦了?”顾渺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我这张脸挺讨人喜欢的。”
“噗——!”迟鹤亭一口汤喷出来,全便宜了旁边的花花草草。
“你不喜欢吗?”顾美人笑得更开心了,继续作妖,“你以前还说过,是贪图我的美色才救……唔。”
迟某人用一块萝卜堵住了他的嘴,才终于让这奇怪的话题告一段落。
怕了怕了。
三更半夜,万籁俱寂。
迟鹤亭抱着枕头被子,黑着脸敲响了顾渺的屋门。
顾渺睡眼朦胧地开了门,见他这副架势,抬了抬眉毛,抱起胳膊往门边上一靠,道:“阿迟,你白天还说不是,晚上就想来爬床?”
迟鹤亭:“……”
晚饭时候的奇怪话题如回旋镖般再次砸在了脑门上,敲得他眼冒金星,不得不小声解释道:“那贼猫偷偷钻进我被子里撒尿,床单骚了,不能睡了。”
原因简单粗暴,全是自己造孽。
顾渺笑得前仰后合,扶着门框擦擦眼睛,不依不饶道:“所以呢?还是想占我的床。”
“……哼。”迟某人恶向胆边生,拨开挡门的家伙直接往里闯,迅速占领了半边床铺,拿捏起腔调,“装什么装,又不是没睡过。睡一晚也是睡,两晚也是睡,做什么欲拒还迎——”
矫揉造作得成功让顾渺黑了脸,不再乱说话。
“好了,睡觉。”他面无表情地拽过自己的那床被子,“我要睡里面。”
“为什么?”
“你睡相太差,万一把我踢下去怎么办?”
“……”
睡人家嘴软……不对!迟鹤亭好脾气地接下这口黑锅,让他往里躺了躺,道:“小心压着伤口。”
屋内很快又安静下去。
没过多久,迟某人被拱醒了。
顾渺卷在自己的被子里,又想往热乎乎的地方靠过来,被里外两层被子拦住,锲而不舍地闹腾个没完,结果便是迟鹤亭差点被拱下床。
睡相?这人还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提睡相???
迟某人在心里长叹一声,一时起意,望着漆黑的床帐默数三个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掉了顾渺的被子,再偷偷地把自己被子掀开一条缝。
顾美人成功地滚了进来,心满意足,哼唧两声,不动了。
被窝里迅速暖和起来。
听着耳边平静的呼吸声,迟鹤亭却蓦地没了睡意,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忽然生了悔意。
与顾渺病重时的和衣而眠不同,和马车内的共枕休憩也不一样。
他从不曾觉得如此局促过——
落在指尖上的那一缕发梢重若千钧,透过里衣传来的暖意炽如烈阳,心跳似擂鼓咚咚扰人清梦。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那些玩笑似的话语轻轻戳破了。
穿透那层禁忌的薄土,如久旱逢甘霖,野草般铺天盖地地在心里生长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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