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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纨铧是苏绾滟的亲弟弟,去年在西京犯了大错,这才被家中人打发到锦城这边。
苏纨铧本人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比邓玠差了个三十万个许世楚。
如今苏家顶梁的还是他们姐弟的父亲。苏父混迹官场多年,就是一老狐狸,轻易撬不开他的嘴。
但从苏纨铧这边下手,就容易多了。
推开半掩的房门时,苏纨铧果真醉醺醺的,躺在地上。
梁衍身旁的人往他身上泼了一盆裹杂着冰块的冷水,里面混杂着几条泥鳅,寻到温暖,四处钻逃。被这么一激,苏纨铧立刻跳了起来,惊声尖叫:“什么东西?”
他去年酒驾出车祸,撞断一条腿,到现在还没好利索,两只手撑着地板,还没站起来,梁衍便踩在他那条伤腿上,疼的苏纨铧嚎叫一声,冷汗涔涔地看着梁衍,酒终于醒了,惊疑不定:“大哥?”
西京圈里的,同辈人,但凡是比梁衍年幼的,都称他一声大哥;至于年纪长的,也少有人叫他名字,而是一声“梁先生”。
梁衍挪开脚,直起身体,旁边人立刻送上手套,他慢条斯理地戴好。
身边的人拖着软绵绵的苏纨铧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苏纨铧的腿还是疼,几条泥鳅渴水,又喜暖,拼命地在他衣内钻来钻去,偏偏他不敢去捉,吓的嗷嗷地乱叫。
——苏纨铧最怕的就是这些软体无腿的东西,头皮一阵发麻,唇色都变了,抖着身体,险些要哭出来。
他哆哆嗦嗦:“大哥,您有什么事吗?”
梁衍走到他面前,直接问:“三年前,6月8日到6月23日之间,你有没有做什么事?”
苏纨铧记性没那么好,他努力回想,摇头:“就正常打牌喝酒泡妞,没干别的。”
梁衍笑了,轻轻摇头,有些惋惜:“看来你脑子还不清醒。”
他转身,叫:“阿赵。”
被点到名的阿赵端着个东西过来,苏纨铧一看,吓的差点背过气去。
那里面是条蛇,三指粗,扭动着,吐着鲜红芯子。
苏纨铧闭着眼睛,尖叫:“我说,我什么都说!三年前,姐姐说她想回家,我就偷偷地买通医护人员,把姐姐从病院里偷偷接了出来……”
他快吓尿了。
苏纨铧了解梁衍的手段,那条蛇不是威胁,他真能做的出来。
梁衍示意阿赵把东西带走,他靠近苏纨铧,问:“苏绾滟出院后去了哪儿?”
“我真不知道,”苏纨铧快哭了,“回家的第二天她就跑的没影,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后来爸爸发现这件事,骂了我一顿,找人把她抓起来,又给关了回去。”
话音刚落,苏纨铧耳侧听得一阵风声,脸颊被重力击打的侧了过去,右脸和牙床剧烈疼痛,他咳了一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来。
牙齿在地上咕咕噜噜,滚到角落中。
苏纨铧满口的血,缓了好久,才转过脸来,惊恐地望着梁衍,颤声问:“我哪里做错了?”
梁衍从林特助手中拿到洁净的一方纸巾,捏着,将苏纨铧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梁衍半张脸浸在阴影之中,一双眼睛沉寂如墨,眼下泪痣在此时平添几分狠气。
他没有发怒,除却那一拳之外,他始终温文尔雅。
但这比发怒更令苏纨铧害怕。
梁衍说:“回去转告令尊,倘若他还想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就让苏绾滟一辈子住在她该住的地方。不然,这次肃清,令尊以及他那些兄弟,一个儿也别想跑。”
-
房间内,挂在窗台的风铃轻轻摇摆,门被推开了。
舒瑶正专注地看着番剧,许纯薇和她朋友康柔便晃着走进来。
视频中,只穿白色背心的大灰狼为了拯救小白兔,和狮子厮杀,舒瑶看的正起劲,目不转睛。
康柔自来熟地看了眼,笑了:“这么大的人了,还看动画片呢?这动画片一般都是给小孩看的吧?你不觉着这东西幼稚吗?”
精准命中舒瑶雷区。
舒瑶关掉b站,抬眼看康柔,神情自若地开口:“毕竟我年纪还小嘛。”
许纯薇面色微妙,她开了瓶桌上的红酒,倒了三杯,微笑着推给舒瑶:“瑶瑶,要不要尝尝这个?稍微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舒瑶婉拒:“谢谢,不过我对酒精过敏。”
康柔同情看她一眼,忽而没头脑地说了一句:“可惜了,梁先生平常少不了应酬喝酒。”
舒瑶暂时没摸准敌人套路,按兵不动,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康柔拿着杯子,晃了晃。
液体在玻璃杯中优雅游荡,酒香醇厚。
她笑着说:“梁先生有没有和你说,他和纯薇从小一起长大啊?小时候长辈还差点为她们定了娃娃亲呢。”
舒瑶一脸惊讶:“不会吧不会吧?这个年代还有娃娃亲这种东西存在吗?我以为只有老人怕自己孩子找
不到对象,才会这么着急地订下来呢。”
舒瑶发现了。
她和邓玠沾上边的时候,像是捅了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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