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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显示是容览。
吴子显略有迟疑,但还是按下了接听。
“哪位?”
“显哥,是我,容览。”容览的语气与往常无异,看来,又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下午演唱会走台后我请吃饭,你来吗?”
吴子显低头,搓了搓食指和拇指,问道:“我和你?”
“嗯,还有佑哥和羡之哥。”
“……”
“显哥?”
看吴子显半天不说话,柳曼文好奇地凑过来,“谁啊?”
电话对面的容览愣住,呼吸都减弱了几分。片刻后,他又故作坦然地笑着说:“是我,柳姐。显哥,你和柳姐在一起呢?”
“是啊,小览,我们有点私事儿。”柳曼文笑嘻嘻地说,“为什么请客不请我?”
“柳姐要来当然欢迎,我等会发你地址。”
吴子显听得眉头越皱越深,他突然出言打断二人的攀谈,“我不去。”
“为什么?”容览这下有点焦急了。
不是你说的?
让我找别人,别来折磨你。
“忙。”吴子显冷淡地回复,看到柳曼文探究式的目光,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聊这事,便主动结束了话题,“还有事吗?”
挂掉电话后,吴子显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怎么了?”柳曼文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没什么。”吴子显侧身躲开,不想跟她攀谈。但他越想越难耐,唇角微动,忍不住泄出一句,“只是我发现,我还是不懂容览。”
伤人的话还在耳道里震动,像一根生锈的铁钉被人反复钉进颅骨。
容览如果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说那种话?为什么要把他推开?如果自己真是容览最重要的朋友,为什么四年前容览又能毫不犹豫踩着他向上爬?
吴子显想起四年前,他和容览房间里的霉斑、两人分享的一半雪糕、回宿舍路上铺满的落叶、容览踩出的一串串雪痕。都随着决裂的那一晚,如石子掷进湖中,泛起三四圈涟漪,然后在彼此的人生中归于沉寂。
吴子显第一次知道,原来温情和爱也可以化为利刃,是他赋予了容览这样的权利,将他刺穿。
单飞的几年,吴子显也曾数次开车路过Forth的宿舍。他每次都强迫自己不要抬头,他只能向前看,看向现在与未来。余光一旦落向过去,他便又感觉自己的心脏变成了靶心,直面黑洞洞的枪口,随时能被来上致命一击。
如今,两人不约而同忽视过去的裂痕,但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他又怎能在不确定对方感情的时候,再次将自己全部交付出去。
那种经历,体验一次就够了。
柳曼文默默看着他,忽然扭头看着前路,感慨说:“每次提到容览,你总说不明白这不明白那的,就好像他是什么数学二十题最后一小问似的。”
吴子显顿了顿,不愿承认地说:“我们……可能不相通。”
“也有道理,但是……”柳曼文笑笑,“你有觉得,别人很难懂,有觉得,我很难懂吗?”
吴子显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摇头。与其说是没有,更像是他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你当然不会觉得我难懂。”柳曼文捏着烟,直言不讳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我。”
“……”
“你从来不在乎别人想什么,喜欢什么东西,为什么那样做。但是,你在乎他。一个很简单的逻辑,你只有想去搞明白某个人时,才会觉得他难懂。”
柳曼文幸灾乐祸地揶揄说:“所以,恭喜你,你总算有点普通人样儿了。仙子大人,欢迎来到乱七八糟的人间。”
下午演唱会走台,秦佑第一次看到舞台的时候,没忍住大喊了声:“卧槽!!!”
Forth巡回演唱会共有三场,分别在南京、广州和北京。而南京作为梦开始的地方,有其无可替代的意义。虽然南京场馆普遍偏小,但公司还是把南京站定为首场。
四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馆里荡出回音,像踩在寂静的鼓面上。LED巨幕几乎和三层观众席齐高,呈现出震撼炸裂的光影效果。
“灯控准备!”耳麦里传来导播的指令。
“承重测试!”
“三号机位注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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