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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不想跟何氏说话,但嘴里却自动自发地道:“娘,怎么多年来,你在乎过我吗?”
何氏似是惊讶极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在乎你在乎谁?”
小白皱眉很想不屑地冷哼一声,结果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吗?我看娘分明更喜欢谢语蝶和谢六妮呢!
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嘴巴又笨,所以娘觉得二妮没有用是吧?
这么多年来,娘对着堂哥堂弟们总是很好,有好吃的总是先想到他们,他们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娘总是最担心的。
他们打我骂我,娘总是说他们不是故意的,要二妮忍让。
二妮就不明白了,到底他们才是娘的孩子,还是二妮才是娘的孩子?!!
娘心里定是巴不得他们才是你的儿子,二妮不是你生的才好吧?
都说二妮出生那会儿,在得知二妮不是个男孩的时候,娘脸上一点都不高兴。
因为二妮不是儿子,娘肯定很失望,是吧?”
何氏震了震,随即脸上出现了愤怒之色:“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娘,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了你,你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
小白此时只觉得心里难过得很,仿佛有什么东西洪水一般在冲撞叫嚣,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这般复杂的奇特的想法她从未有过,她知道,这是还残留在这具身体的某些执念的原因。
她听到了自己如是道:“是啊,娘十月怀胎生下了二妮,所以二妮便什么都听娘的。
娘让二妮不要争不要抢,二妮便不争不抢;娘让二妮忍耐他们的打骂,二妮便一声不吭任他们打;娘让二妮将朱家的婚事让出来,二妮便只能相让!
同样都是女儿,为什么谢语蝶就被她爹娘捧在掌心,而二妮就必须任劳任怨干活,吃着别人吃剩的,穿着别人不要的?!!
二妮不明白,二妮就是死也不明白!
二妮只想要问一句,你在乎过二妮吗?你有将二妮当成是你的孩子吗?”
何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胸脯不停地起伏着。
谢二妮的控诉却还在继续:“如若早知道做娘的女儿这般辛苦,二妮宁愿不到这世上来!你太自私了,你只在乎你自己,你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这个世界太冰冷了,下辈子二妮不想要再来了。
娘保重吧,请恕二妮不孝了。但愿今日一别,你我再不相见。但愿下辈子,下下辈子,咱们都不要再相见了!”
说完,小白便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一般,一种巨大的空虚倾泻而下,沉沉笼罩着她。然后,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跑了出来,永远地消失了。
小白呼吸了几下,感觉如今的身体再没有沉重压抑之感,她感觉到轻松极了。
就跟以前一般的,轻松。
她知道,那个叫做谢二妮的姑娘,在这一刻,彻底地放下了,离开了,安生了。
何氏如同天崩地裂。
“你......你说什么?!!”何氏震惊到尖叫,“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你娘!我是你的娘啊!”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小白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要离开。
手却被何氏抓住了。
何氏脸如金纸,两只手死死地攥着小白的手腕,已然有些疯狂了:“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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