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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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2页）

——【来吧，立约吧。】

【你们同我约定的，就是真正的未来。】

“月亮”看着生灵。在祂眼中，那些遮掩本质的皮囊都无用。祂看到的，是或明或暗的星子，有些赤子心肠，有些却腐朽。

有一些黯淡臃肿丶浑身散发着衰老的腥臭的生灵说：“我看不出世界有任何改变的必要！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我当然应该被侍奉！”

有一些明亮闪耀的星子说：“未来？我们当然不能要毫无改变的未来，我才不想要那种理所当然的牺牲，我要所有人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还有一些忽暗忽亮，在两边不停张望，踌躇不前的星星，它们扭捏道：“现在……虽然说很不好，但也能过呀！如果我们选择改变，最後却过得不如现在，又该怎麽办呢？”

星星群们暗暗亮亮，有时是暗星压倒了亮星，有时是亮星掩盖了暗星，明明灭灭。亮星尚且幼小，暗星却还有一些架子支撑。

但星河，总是要发光的。

祂便明白了生灵的选择，用手托起其中最亮的一颗星子，指尖绽开耀目的光芒，直冲霄汉。

【那麽，我与你们立约。】

【界阻将不会循环，命运也不再封闭。】

【所以，只要一片土地上推翻“界阻”成为人心中所求，那片“界阻”也将不复存在。】

【一地丶十地……当所有土地的“界阻”都消失，梦中画壁上的世界，也将成为现实。】

……

就在立约的那一刻，天空丶大地丶静立的人群，异能力者争斗时五彩斑斓的能量波，封闭的命运线。

一霎时，都静止了，凝固成一幅色彩淡漠的玻璃珐琅画。

然後，像终于无法支撑运转一样，亿万条裂缝从画中间生出丶蜿蜒。

碎裂的珐琅画，被立约时直冲霄汉的光束一激，忽地碎裂开来，化作无边碎片落下。

然後丶猛地，更鲜活的现实，开放而有诸多可能性的未来，在一瞬间，填满了因珐琅画碎裂而産生的所有空隙。

在看到世界重新诞生的那一刻，苍蝇的心碎了。它哀嚎着，在岩手中挣扎，被轻轻地一捏，整个变成了碎片。

碎片往下掉落，被一把金色冷焰一烧，渐渐变成青烟，一会就消散了。

它来时声势煊赫，死时，却轻飘飘的，比灰尘还要轻。

……

星星欣悦地闪烁了，逐渐回到人的心里。

“月亮”也逐渐收敛了光华，收去了带来的山川河流，也隐去了伴生在太阳旁的星球。

只留下那些依然仰着头的生灵，回忆着方才的梦幻，像是得到了什麽，又像是什麽也没有，只有在立约的那一刻就被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有关“约定”的本能与记忆。

恍如大梦一场，醒时，世界却改换了。

神明仍坐在云朵上，渐次收回力量，曾被地上的人观测到丶像恒星那样的星球，也缩小再缩小，直到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在神明脑袋周围调皮地转了一圈，眨眼就消失了。

地上的孩子们，却仍仰着头，看着天上那个大号的桂花精灵，踩着云朵，轻轻落在他们面前。衣袖一挥，就为他们开辟了回家的路。

“即使是分灵立下的约定，但契约就是契约；”祂宽慰地说：“你们的世界丶父母丶熟悉的事物，都已经变回了原样。封闭的命运，也早被打破。只要穿过这条通道，就可以回到你们在的地方。”

“回去吧。”祂露出一个亲切的笑：

“你们的父母要等急了。”

——可是，出乎祂意料的是，有些孩子却没有听祂的话，反而七嘴八舌地把祂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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