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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乩得有个名目,谢迢以目视王道丰,想知道他们要询问什麽。
王道丰道:「姻缘,写你和季窈的婚书。」
谢迢瞠目。
王道丰大喝,「还不快写?」
谢迢醒神,现在不是疑惑为什麽的时候,只需按照他师尊所言去做。
谢迢设想过很多次和季窈的求婚,在各种情景下,在很多时间节点中,没想到真正成行是在这种境遇下。
谢迢凝眸,将过往所有的幻想都凝驻笔端,以腕力驱动食指抬着的横木,让细线悬着的乩笔在细沙上运动,写下题头: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乩笔由一根细线悬挂,控制它写出准确字迹极费精力,写完此句,一层层汗已从谢迢额头上冒出来,他不停笔,继续写道:
「弟子谢迢,许一生因果,结与季窈。」
「若负此人,违我之道,身陨道消!」
细线带动着乩笔在细沙上运动,写出字迹又被细沙的运动覆盖消失。
这一行行字消失在扶乩沙盘上,却出现在另外一边。
季窈抬头望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字迹。
那字迹歪歪扭扭,但在空阔荒凉的梦境中,却是唯一奇异的存在。
他一字一句念出浮现在眼前的字。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弟子谢迢,许一世因果,结与季窈。若负此人,违我之道,身死道消。」
待念完,季窈的眼泪已经下来。
他知道这是谢迢在拯救他。
他要在书中的世界被作者抹杀了,谢迢要以自己为锚点,把他拉回到这个世界中。
季窈捂着嘴,眼上覆盖的泪膜让那些字迹都变得模糊。
而那些字体在模糊中变成光点,四散开来,重新汇聚成一根透明的毛笔。
季窈握住这只毛笔,知道他要给出自己的回答了。
他闭闭眼,挤出眼中的泪滴,再睁眼时,眸中目光坚定,他提笔一字一字写道:
「俗家季窈,结一世命理,许以谢迢。若负此人,反我心意,纸上除名。」
这纸既是构成这三本书中世界的纸,也是生死薄的纸。谢迢以身死道消为他请命,他也不会负了对方。
毛笔留下字迹後与字迹一同四散为光点,飘扬向梦境的天际。
季窈仰头看着那些如流星闪去的光点。
谢迢,你能听到我的回答吗?
横木悬着的乩笔突然在细沙盘上运动起来,白青黛和谢迢连忙用食指抬稳横木,防止乩笔掉落。
唱生在沙盘旁紧紧注视着笔尖移动的轨迹,一个字一个字念出笔端流出的字。
「俗家季窈,结一世命理,许以谢迢。若负此人,反我心意,纸上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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