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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下他的额头顺势替他擦去了冷汗,“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无力的微微摇了摇头,眼睛转到窗外看着从缝隙中照进的阳光,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喉咙缓缓说道:“叶风……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是想起一些,”我暗暗讶异他的敏锐,但是照他的现况是不能多费精神的,“别说话了,我想办法让他们送些水来。”
他反手按住了我,苦笑的慢慢开口:“没用的,这次被他们找到他们恨不得立即杀了我……现在不动手看来是要把我们两个送到越南后再处置……叶风,他们冲的人是我,你若有机会……”
“住口,”我有些恼怒了,“晓夕,不管我们之前怎么样,现在我决不会扔下你独自逃生……”
我把他抱得更紧些,“所以就算是为了我,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睡熟了,把他轻轻的放到地上,用外衣把他牢牢的包裹了起来,他昏昏的没有感觉。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干我们这行的除非是身体到了极限否则绝无可能睡得如此深沉。
皱起了眉头……这样子不行,必须得想些法子,至少也要弄些水来。
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没人理我,我也不气馁一直坚持地敲着,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才有人骂骂咧咧得过来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干什么?”
“没有吃的么?”
我半低下头,小心的用眼角打量周围的情况。
那天在码头边越南人总共过来了五个,现在我们门口站了一个,稍远点的弯角处各站了两个,那么对面的那栋房子里难道只有两个人么。
直觉告诉我不可能,那里面一定还会有人,真正的头目至今我还没见到。
“吃什么,过两天就要上路了……”果然和晓夕说得一样,那人骂骂咧咧的就要关门,我灵机一动连忙把手插进门缝。
“这位大哥……我要去厕所。”
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铁链子缚住我往外面拉,我则老老实实的装作头疼不已的样子乖乖的办完事情回来,“谢谢啊……”
我装作不经意的把身上的现金抖落了一点,然后对他笑了笑。转过身去的时候眼角瞥到那人弯腰捡起钱后若无其事的锁上了门。
我大大松了口气,幸好面对的是贫穷的越南人,这招还算是百试不爽。
晓夕还是睡得昏沉,我感到他的额头更烫了些,原本红润嘴唇也由于长时间的高烧开始蜕皮。
终于在下午又一次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再抖落一些现金,换来了一壶温水。
我用撕下的棉质内衣沾了温水给晓夕擦身降温,在我给他脱衣服时费力的睁开眼睛,眼神警惕而困惑,我柔声安慰,他像是看清楚了是我就没有反抗,安静而顺从地任由我摆布。
我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又喂他吃了些药喝了点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揭开包扎伤口的棉布。他的伤口恢复的并不好,处理的有些晚了,伤口周围已经有些红肿溃疡,对比着雪白圆润的肩头愈加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就这么短短几天,晓夕在我身边就消瘦了许多。身姿不再是清瘦有力,骨骼清晰甚至有些削薄的味道了了,让人看了就觉得脆弱……心疼。
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晓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治疗。
门口那个看守还好对付,就是弯角处的那两个人倒是有些难度,若是晓夕身体还行,逃出去倒还有希望,但是现在光靠我一个身上再背负一个,难度实在太大,几乎没有胜算。
饿了整整一天了,晚上的冷风依然从窗缝中吹进,我的外套毛衣都在晓夕身上,这下连我都冻得手足发麻嘴唇发紫。
门突然被小声的打开了,塞进来两个包子,我哭笑不得的走过去,又塞了钱出去。
这算什么,商业贿赂?
……对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人做事偷偷摸摸的莫不是也要瞒住他的同伴,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了可乘之机了。
门外的那个越南人只看守白天,晚上就换人了。我试了几次晚上的那人严谨的很,牢牢的看着我们没有半点可乘之机。
想来他们也觉得我们在晚上逃的可能性大一些,所以加强了夜晚的看守。
那么要动身的话只有白天了。
傍晚,天色已渐渐暗下,我摇了摇昏昏沉沉的晓夕,谢天谢地,他的烧总算是褪下去了一点。
我先看到他眼睫颤了颤,心里禁不住漏跳了一拍,然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中像是罩了层薄薄地轻雾,漆黑地眼眸就像是浸透在水中地黑葡萄一般,柔软而明亮。
我心中一动,伸手去撩了下那长睫上的水雾,“好些了么,待会儿有个机会我们一起走。”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清澈的眼波在我脸上转了一下,吃力的说道:“……好。”
我无言的一笑,搂紧了他,晓夕,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天色又暗了几分,半明半暗的时候我敲响了大门,那个越南人带着继续期盼的样子过来开门,他已经习惯了我乖乖的给他钱了。
乘着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我突然并手如刀,直直的劈向他的后颈,没有费多大的力就打晕了他。然后快速的穿上他的外套,幸亏这人个子倒也不矮,就这么穿在身上也不觉便扭。
扶起一旁的晓夕,低声道:“忍耐一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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