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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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变故（第2页）

她像个哑巴一样在喉咙发出了微弱的丶单调的声音，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传遍全身，刺激着肌肉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硬生生挣脱掉了双手上的桎梏，伸手去捂脖子时发现为时已晚，她怎麽样都难逃一死了。

江深吐出嘴里的鲜血，死死盯着看不清长相的人，喉咙滚动间，她大声喊出了一句话，可惜她听不见自己喊了什麽，她除了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梦中人放开了濒死的她，那些黑暗随着祂的後退一同消散。

噩梦终于要结束了，江深不停发抖，喉咙里持续发出闷哼，她猝不及防喷了口鲜血出来，冲她们三个大喊了一句话。

“你们不会死的！”

喊完後她痛苦地倒了回去，舌尖传来的剧痛让她暂时不能思考这几人是怎麽回来这里的，诡异的噩梦让她浑身冰冷。

扬祈抹掉脸上的血，血腥味弥漫在她们身边，死亡顺着血液的味道蹲守在她们附近。

“你们怎麽回来了？”江深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舌尖的疼痛让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回来救你。”许橖揪着江深的衣领，双眼之间的怒火将要溢出眼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不跟我们商量就做出这种决定？你看了点回忆录就把自己当成了摩根庄园里那些神裔吗？还是把自己当猎人了？我告诉你你谁都不是，你就是一个特别傻还喜欢出风头的自私鬼。”许橖的声音逐渐哽咽，她才是这里最无能为力的人，许明济身受重伤她帮不上忙，说要去找江深但是她毫无头绪，眼泪熄灭了她眼中的怒火，她很少会有这麽失态的时候。

“你别逞强了好吗？世界上不止你一个神裔，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能出双倍价钱买下莎拉的房子，也能用四倍或者更多的价钱请她们过来帮忙，无论是摩根家族的神裔还是猎人或者医生我都有办法叫过来，她们不来，那还有我家里人，我是个废物但许明济和其他人不是，你不是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才能阻止梦境的入侵。”

江深愣了一下，她第一次见到许橖流着眼泪低三下四地哀求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她自己。她确实出的起这些钱，从小到大，就没有金钱不能为她办到的事情。空运了一批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去游艇上举办厨艺大赛，也仅仅是因为江深的生日愿望是吃一次妈妈做的蛋炒饭，听说她养的鹦鹉品种名称是黑牛就送了她一辆漆成灰黑色的LamhiniAventador。

她的高傲彻底被梦境击碎，在这里，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她随时会因为尸卫而死在这里。血和泪在她脸上融合成了肮脏艳丽的面具，她看上去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

江深坐起来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血污，平静又释怀地跟她们解释，“跟你们走丢後，风就带着我回到了这里，按照惯例，每一千年风神都会带上两个神裔归来祭祀，用他们的鲜血激活封印，这一千年祂迟到了，好在我来了。”

“祂迟到了那是祂的事情，凭什麽你要为祂负责？”许橖情绪激动，不由分说地打断江深。

江深面带微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绝望，“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完成祭祀的，但风说我比较特殊，一个人就可以满足祭祀条件。”她顿了顿，看向扬祈，“或者，再拉上一个人，扬祈和许明济都可以，也可以是她们两个去祭祀，我跟你和周漾安全回到现实世界，我不说，你们永远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麽死的。”她说着说着咳了几下，连眼泪都咳了出来，“你们说，我该怎麽选择？是背後阴你们一把，还是扬祈愿意跟我一起成为祭品？或者说你不恨我选择许明济。”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以至于她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你们为什麽要回来？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时间不够了，今天过後梦境就会彻底在现实中暴露，封印也会彻底破碎，没人能阻挡池幽，你凭什麽说我逞强？明明你们才是在逞强。”

她越说越歇斯底里，针锋相对的时候，连关心都要变成一把刀捅进对方的身体里才能让她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风默默看着她们争吵，也许是时候和江深上路了。它原本是想走向江深的，脚还未落地时它硬生生改变了身体重心，它改变方向朝向周漾走去，影子覆盖在她身上，它面无表情地弯腰，捉住了周漾的右手，把她的袖子捋上去。

周漾根本来不及挣脱它冰冷彻骨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暴露在衆人面前。黑色的脉络在她雪白的小臂上无比刺眼，再往上生长的踪迹被外套遮掩，但细看之下你会发现周漾的锁骨和额头附近都有着十分细小的黑色血线。

黑血在蚕食她的生命，那本回忆录里不只有英勇的神裔和无能为力的斯嘉丽，被阿斯莫德感染後异种化的生物也是庄园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扬祈双唇颤抖，伸手想触摸那些黑色脉络被周漾躲开了，她低垂着头，脸上被溅了一些血点，像濒死的天鹅一样，脆弱又美丽。

“什麽时候的事？”扬祈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手，黑色脉络本就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任凭她如何摩擦都抹不掉它们。

周漾只是擡头看着风，镇定地问它：“那麽，我的血可以用吗？可以的话，一滴血都不用给我留，不可以的话。”她转头看将要崩溃的扬祈，祈求她，“不可以的话，请你用这把刀把我杀了吧。”

她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语，无论风点头还是摇头，她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你不能这样做。”扬祈双眼通红，抽干她的血和杀掉她，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会让她痛苦万分。

“那你要面对成为异种後的我吗？”周漾叹了口气，“也许等会我的样子就会发生改变，变成像尸卫一样的异种，你要等到那时候再杀了我吗？你会恨我变成异种後给你们带来的种种麻烦，还不如趁我还有点人样时杀了我。”

“不要再说了……”扬祈强忍住泪水，她无助又茫然地在风和周漾之间看来看去，她没办法接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任何事。

风在她们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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