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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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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玄色地板,浑浊的气息,流淌的鲜血,撕心裂肺的疼痛......司徒雪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耳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响,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房间,实木制成的桌椅板凳古朴而又素雅,上面铺着纯色的桌布。淡黄色的帷幕低垂,赭色帐顶,还有红木雕花的拔步床。
窗外的日头已经升了起来,淡金色的阳光洒在窗棱上,一片暖黄。司徒雪抬手撩开幔帐,用木棍支起窗格,望着窗外满眼的绿色。
司徒雪看着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脸上露出了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笑意。她想了想,同师父师兄在山上的这段时光,应该是她惨淡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笔了吧?
司徒雪低下头,看看自己纤细瘦弱的手和娇小的身形,她又回到了十六岁的模样。
一眨眼她已经重生了三年,今日是她回司徒府的日子。从上天让她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便不是从前很傻很天真的司徒雪了,那些负她的,害她的,伤她的,她统统都要讨回来!
李容璟,司徒锦,司徒瑜,这一世,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果不其然,不过多时,前来接她回将军府的下人们便敲门进来了。
“老奴见过大小姐!”
为首的是一个衣着体面的婆子,规矩的妇人髻上插着几根素雅的簪子,见司徒雪已经起了身,连忙热情地吩咐一同进来的丫鬟打水服侍司徒雪洗脸。
司徒雪的父亲是东煌国的大将军司徒洵,司徒洵与其妻柳氏琴瑟和谐,只生下了司徒雪一个女儿。
但司徒雪从小身体孱弱,体弱多病,夫妻俩遍访名医也无甚效果,那些大夫们都说以司徒雪这样病弱的身子,根本活不过七岁便要夭折。夫妻俩听到如是,悲痛万分。
后来,司徒洵意外结识了一个方士,那方士向司徒洵承诺,只需由他带着司徒雪修行十三年,便可一世安康......
随行而来的小丫鬟麻利地打来一盆清水,将毛巾浸湿后恭恭敬敬地递给司徒雪。
前世也是如此,只是那时的她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忘了人心隔肚皮这个最浅显的道理。
司徒雪刚欲抬手接过毛巾,却在伸手的那一刻,余光瞥见站在门边的司徒锦的心腹丫鬟--香儿。
这个香儿她记得,总之前世的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门边的那个丫头,你过来。”司徒雪半眯着眼睛,朝香儿道。
“小姐有何吩咐?”
那香儿原本是司徒锦派来查看司徒雪的状况的,好回去向司徒锦禀报,哪里料到这才见第一面便被盯上了呢?因此香儿的语气并不好,甚至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你来服侍本小姐洗脸。”
司徒雪说的理所当然,香儿顿时火冒三丈,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小姐这不是长着手吗?连洗脸这种事情都要旁人代劳吗?”
这话说的极其没有礼数,就连一旁的嬷嬷也不禁皱了眉头。奈何这香儿是二小姐房里的人,她同样得罪不起。那嬷嬷权衡了利弊,并没有直接出来制止。她想要看看,这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不是有几分手段,还是说只会任人宰割。若是软弱可欺,就算是将军府的嫡亲大小姐,将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香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司徒雪。
“你......”
“你一个下人胆敢跟主子顶嘴,什么人给你的胆子?”司徒雪这话明里暗里都指向司徒锦,教训香儿的同时又给众人立了个威信。
香儿被司徒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这会儿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出息,壮着胆子道:“小姐是主子,香儿不过是个丫头,自然不敢与小姐顶嘴。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香儿是二小姐房里的人,夫人素来最宠爱二小姐,此事要是让夫人和二小姐知晓了,小姐怕是不好交代吧!”
司徒雪睥睨着神色高傲的香儿,心中冷笑,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朝香儿喝道:“跪下!”
香儿一直是不把司徒雪放在眼里的,刚才被打了一巴掌已然心中有气,就连二小姐也不曾对她那般,她一个外人,凭什么!香儿完全不理会司徒雪的命令,梗着脖子不服气道:“小姐凭什么让我跪?说到底,我也不是小姐房里的丫鬟。”
司徒雪环顾四周,在场的人表情各异,没一个上前呵斥她,就连那为首的嬷嬷也是隔岸观火的表情。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持,司徒雪起身端起手边的脸盆,二话不说,一盆水浇到了香儿头上。橙黄的铜盆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香儿全身被浇了透湿,顿时满脸错愕,僵在了原地。
“继续说啊,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司徒雪容色冷凝,厉声道:“跪下!”
香儿心中一颤,只觉得眼前的司徒雪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气势,不由自主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掌嘴!”司徒雪说道。
香儿极不情愿地轻轻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用力!”司徒雪的声音里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强势。
“啪!”
清脆的声音想起,香儿的另半边脸颊立刻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司徒雪斜眼看她。
“香儿......不知。”
司徒雪心中暗恼,面上却丝毫不露,冷冷道:“再打!”
一同前来的诸多将军府的下人,原先有些人心里还有些怠慢,想着不过是个常年居住在外的野丫头,不懂规矩,少不了能占些便宜。如今见了司徒雪是这般的雷厉做派,原先的心思都烟消云散,不禁肃穆起来。
一连扇了几个耳光之后,香儿终是屈服了,“小姐,香儿知错了。”
司徒雪心满意足地勾了嘴角,“你身为丫头,公然跟主子顶嘴,此错一。挑拨我与母亲和妹妹的关系,此错二。屡教不改,此错三。下次,可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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