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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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节（第2页）

&esp;&esp;一尘禅师微微一笑。

&esp;&esp;“属于你的一切，本就应该是我的。”

&esp;&esp;玄都（四）

&esp;&esp;一千年前，鹭洲，云桑。

&esp;&esp;深冬的鹭洲，空气浮出刺骨的冷冽。辰时已过，白日的喧嚣逐渐褪去，街道四野开始迎接暮色和静谧。

&esp;&esp;几乎所有人都踏上了归家的路，日落西沉，橙红色的火烧云显出整片天地间唯一的暖色。

&esp;&esp;一名瘦骨嶙峋的少年却依旧跪在路边。

&esp;&esp;鹭洲是九州最北的极寒之地，饶是有人时常清扫，地面上也常常积雪。

&esp;&esp;一天过去了大半，积雪一点点变厚，又被无数人不在意地踩过，像是一团冰冷的淤泥。

&esp;&esp;数九寒天的日子，少年却只穿着一身单薄又不合身的麻衣。

&esp;&esp;说是衣服已经很勉强，它看上去更像是几片勉强拼凑缝补在一起的叶子，至多能蔽体，但却不避严寒。

&esp;&esp;少年却似是不怕冷，双膝埋在脏污的雪泥之中，砰砰磕头，不多时额前便红了一片，不知是冷还是疼。

&esp;&esp;“大娘好，大爷善，可怜可怜我兄妹二人……”

&esp;&esp;“给个馍，给口汤，善人长命又健康……”

&esp;&esp;大多路过之人都形容冷漠，连看都不看一眼。

&esp;&esp;少年身形太单薄，简直瘦的像个麻秸秆，偶有走路没看路的，险些被他绊一跤，反回来就是一脚。

&esp;&esp;“啐！晦气，哪里来的叫花子挡道？！”

&esp;&esp;少年被踢得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撞翻了身前的破瓷碗。

&esp;&esp;里面稀稀拉拉有几枚铜板，全都滚出来掉在雪地里，发出很细微的声响。

&esp;&esp;上前挑衅的人听见这动静，“咦”了一声，有点意外，语气染上几分不怀好意。

&esp;&esp;“哎，竟然有钱呐……”

&esp;&esp;少年猛然抬起头。

&esp;&esp;他被踢飞的时候没多大反应，此刻却像是饿了许多天的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扑过去，将铜板连着脏污的雪，一同拢回破瓷碗里。

&esp;&esp;先前踢开他那人一愣：“你……”

&esp;&esp;下一瞬，他便下意识噤声了。

&esp;&esp;那是一种野狗一般的眼神。

&esp;&esp;行人怔了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臭要饭的给吓住了。

&esp;&esp;他冷着脸，却又当真震慑于方才那一眼，半天也不敢再上前，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esp;&esp;“恶心人。”

&esp;&esp;“怎么还不冻死？”

&esp;&esp;那人离开了，少年也没再看他。

&esp;&esp;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护在怀中的那几枚铜板。

&esp;&esp;这是他今天要来的所有的钱。

&esp;&esp;只可惜，加在一块，都不够买一个馒头。

&esp;&esp;少年又在原地跪了一会，来往的人越来越少了，天色渐渐黑了。

&esp;&esp;他抿抿唇，意识到今天难以再有新的进展，缓缓起身。

&esp;&esp;但在雪地里跪得太久了，他两条腿都几乎失去了知觉，这么一站起身，膝盖部位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esp;&esp;少年身形晃了下，伸手撑住墙面，缓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往小巷子里走。

&esp;&esp;巷子很深，越向内走，光线越照不进来。

&esp;&esp;分明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里面却像是永夜，透不出一点亮。

&esp;&esp;巷子里还有别人，路过少年时，鼻腔里都发出不屑的嗤笑。有人上前撞他，少年被撞得一个趔趄，狠狠磕在墙边。

&esp;&esp;少年疼得皱眉，却忍着没吭声。

&esp;&esp;擦过墙面的皮肤应该破了，衣服也破了，他只有一件衣服。

&esp;&esp;“哎，算了算了。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esp;&esp;“今天打死了，以后就没得玩了。”

&esp;&esp;黑暗中传来两声调笑，随即，染着肮脏又血腥的怪味走远了。

&esp;&esp;少年没有立刻动作，直到他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才艰难地挪动到巷子最深处。

&esp;&esp;这巷子是无家可归的乞儿避难的地方，但九州就是这样，就连乞儿也分三六九等。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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