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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黑蝴蝶顺着禁阁神庙的墙壁渗入,他们在高塔之后汇聚于一处。从那不断集聚的黑色粘稠液体中走出来一位白的男人,他正是尔笙。现在熟练运用已吞噬能力的他向神庙深处迈进,这里与过去不同,没有穿行其中的学士,只有空旷的书架立在高塔之内。
尔笙看向周围的一切,他期待着可以寻找到能为他补充复活死人方法的书籍。
黑水分裂成无数的黑色水滴向书籍而去,快的在书本中滑过,一无所获。
他又来到了平日里学者们的研究室,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他几乎无法看懂。最后他来到那处玫瑰庭院的残骸,这里没有人整理,各种物品埋藏在沙尘之中。尔笙寻找那些曾经尔笙抒写的论文或者别的什么,然而这些东西早已毁坏或者随着风漂荡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或者有人来过这里,拿走了残骸中珍贵的东西。从最初的低头寻找到匍匐在地上挖洞,将那一片片熟悉又陌生的图纸全部拿出来,被损毁的太严重的他也一并收入其中。
没过多久,他又烦躁的把从残骸中拿出来的书籍文本资料全部撕烂,因为这些压根跟复活没任何关系。他捂着脑袋不断地回想往昔和尔笙相处的岁月,不多时身体便飘浮起浓烈的黑红气息。
这种由黑水升腾起的烟雾弥漫在空中如同鬼魅的迷影染黑了月光,四散流窜的小型动物纷纷躲入沙尘中,荧光水母和白鸟都绕过他飞行。
“那个···是尔笙先生?”
一个过路的人看到冲天的黑气恐于上前,但觉那个人似乎是认识的先生便壮着胆子靠近。
尔笙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周围散着黑气,调整情绪让其不要再扩散,礼貌的向眼前人打招呼:“啊,我是。”
这个过路人尔笙认识,正是当年玫瑰庭院的仆人之一。只是庭院被毁后尔笙进了医院,当时仆人们都离开了。
“原来真的是您!还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相对于对方的惊喜,尔笙此时没什么兴致聊天。他双手交叠坐在木桩上,面容冷淡甚至不添加任何情感。激动的仆人收敛情绪,小心的询问:“您在找东西吗?”
“是,也不是。”尔笙不确定曾经是否留存关于复活的文献资料。
也许那是尔笙原创的呢?其实尔笙甚少使用这种违背天地法则的复生实验,千忆见过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因为尔笙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仆人便坐在他的旁边,关切地问:“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要不您跟我来?之前这里被毁,我便把所有珍贵的东西都搬到我自己家去了。”
“啊,您别误会,我不是要把这些变卖了赚钱,是···是您一直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所以我想着保存起来。万一您回来寻找,也可寻得踪迹。”
尔笙站起身,重燃希望。
“走吧。”
仆人郑重点头,前面带路。
平坦的沙漠只有头顶的月光投下冷白的光,穿越接连几处沙丘,就可以看到那矗立着环形而建的村落。仆人的家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小小的房子后面堆积出一座小山,被褐色的绸布整个遮盖住。
尔笙认得那绸布,是昔日玫瑰庭院的窗帘缝制而成的。
他们穿过屋舍,内部装修很简单。所有家具物品一览无余,后院的绸布被仆人掀开一角。
“进来看吧?”
这是一个由绸布和木头临时搭建的大型帐篷,内里悬挂着极其淡雅的吊灯。那也是玫瑰庭院的物品,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切的尔笙忽然鼻子一酸。
明明很多东西于尔笙而言没有价值,不,这里所有的东西于他而言都没有价值。在尔笙的心里只有梦期是全部,只有与梦期多年前的一见钟情,令他珍惜。
可对于千忆来说这些东西弥足珍贵,这是他拥有人性的开始。
他是黑水,巨人遗迹怨念的化身。他向往外界的欢歌被海水冲到星光沙漠,被尔笙带回家抚养,尔笙的家就是他的温床。千忆不经意看到一面镶嵌成玫瑰图样的雕塑,那是由高密度的银打造,在吊灯之下散着冷凝的月光。
每一个物件都像是散着令他熟悉的温度,好像尔笙就在他身边,和他紧紧连接在一起。
“尔笙先生?”
身后的仆人唤他,他才回神。如今他不再是千忆是尔笙,比起追忆更重要的是守护尔笙在意的一切。
他扫视周围,在最高的木架子上看到那本尔笙的手书。
千忆飞身跃起将其取下,随手翻阅几下,便找到关于复活实验的草书。
“我找的就是这个东西,剩下的···”他紧紧抱住尔笙的手书,看向周围。这里承载着很多他的回忆,但对于尔笙来说更重要的从来不是物件。
“剩下的你变卖了吧,贴补家用。”他学着尔笙的模样展露温润的微笑:“谢谢你替我守着这一切。”
仆人眼中溢出点点泪花,目送着先生离开。
千忆离开仆人的屋舍,内心无比沉重。仿佛千万斤的巨石压在他的身上,可这种情绪他无法知道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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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一处静谧的地方,他仔仔细细的阅读手书中关于复活实验的部分。许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名词罗列在一起,草图勾勒出一个笨拙的仪器,那种仪器在晨岛时,尔笙利用黑水制作出来过。所有黑水做过的事他都记得,只是那些药剂又是什么?
他摸着脑袋没有头绪,与其在这里自己瞎琢磨不如去翻阅词典,说不定能知道这些书中提到的专有名词是什么。
再次返回禁阁神庙,此时神庙内已经有学者整理书本文献。
猛然那苍白身影从他们面前走过,惊起大家的注意。但学者们又不敢没礼貌的上前打扰尔笙先生,于是只在一边偷偷的观察。
尔笙像过去一样从书架上拿出对应的书籍,在书桌前挑灯。他细细的将一切不明白的词语用简单易懂的词句一一解释,没有注意时间的变换。黑水不需要吃饭睡觉,他感觉不到疲倦的研究那只言片语的草书。
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被人打断的尔笙心情很差,回过头眼眸中流露出狠戾。
吓得小公爵倒退几步,哆嗦的看着他:“我我我··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尔笙先生。”
刚要爆粗口的尔笙压制下愤怒,这不是尔笙该有的行为,于是他维持平淡的语气开口:“干嘛?”
话一出口味道就不对,尔笙长叹一声,真难啊!
然而小公爵浑不在意的继续说:“那个···您在这里已经坐五天了,我不想叨扰您,但怕您体力吃不消,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五天?”尔笙瞪大眼睛,心道还好被打断了,要不然别人肯定以为他异于常人,是怪物!前不久那些传闻他可没有忘记,于是尔笙赶紧收敛气力,做出弱不禁风的模样:“是么,我太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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