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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如故不以为然:“什么青年才俊?他被逐出家门,已经多年没有音讯,只怕早就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山野田间。如此碌碌无为的人,不值得让大师记挂。”
荣慧大师听他贬损傅煊,附和道:“也是,若他真是个有本事的,早该回来辅佐门主了。”
陶如故说:“谁要他辅佐?他就算回来了,我也只会让他滚。大师,话说回这小畜生,你看他灵根如何?能吃吗?”
荣慧大师端详陶圣望:“公子年纪过了,眉宇间又有一股煞气,只怕吃了也无益。不过,老衲看他灵根很好,不知通神了没有?”
陶如故道:“他这样阴险狡诈,我岂会让他通神?早在他十岁的时候,我就封了他的灵能气力,只盼着他这一生都开不了窍!”
荣慧大师说:“如此灵根,白白浪费了也不好,不如将他交给老衲,或许另有一番作用。”
陶如故吃不到人,本有几分失望,听他这么说,又重拾兴趣:“还能有什么作用?”
荣慧大师道:“老衲知道一种秘法,将人用鸠丸、鹤粉还有白骨花研磨成的膏药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佐以十毒水喂养,有洗涤魂魄、重塑神识之效。普通人用了,只能做傀儡和药引,而公子用了,必能做上乘的药炉。”
陶如故说:“那还等什么?大师现在就拿去用吧!”
荣慧大师如愿以偿,又摇头:“不急,不急,鸠丸、鹤粉都极为常见,唯独那白骨花很难得,还需要一味材料才行。”
陶如故急着把陶圣望送出去,忙问他:“什么材料?大师尽管开口。”
荣慧大师说:“这味材料门主最熟悉,就是你自己!”
陶如故的酒顿时醒了,失声道:“啊!”
荣慧大师的手快如闪电,在陶如故要逃的那个瞬间,先掏中了对方的心窝!
鲜血立时溅了出来,陶如故衣衫不整,捂着胸口惨叫不已:“大师、大师!你这是为何?!”
荣慧大师说:“为何?自然是和你一样,都是为己。”
陶如故腿脚发软,站不起来,只好在地上爬:“来人,快来人……”
荣慧大师将他踹翻:“你这蠢货,我早让你将亲信都杀了,如今外头一个人也没有,你要叫谁?你谁也叫不来!”
陶如故捂心翻滚:“我好心、好心收留你……”
荣慧大师朗声大笑:“收留我?是我专程来找你的!傅老贼真是糊涂,把神州门给你这样的蠢货,还不如毁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嗯,我是荣慧,哈哈……这些日子我低声下气地待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英雄?”
陶如故被他踢成瘫烂泥,伏在边上死了。周围人都吓得呆住,霎时间惊叫起来,开始仓皇逃散。可惜门早就被关上了,任凭他们拍打求饶,也没有用。
陶圣望也呆住了,但他反应很快,立即挣脱双手、扯掉布团,猫腰钻入桌子底下,在杯盘狼藉中寻找。
“我弟弟,”他拽住一个酒童子质问,“我弟弟呢?!”
那酒童子瑟瑟发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也倒地死了。他一倒地,陶圣望才发现,他后心处有个血窟窿!
陶圣望再大胆,也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不禁骇然,被那血窟窿给吓了一跳。这时屋内的地上、墙上已经全是血了,他躲在桌子底下,渐渐听不到尖叫。
过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陶圣望手脚都在抖,他蜷着身,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娘,”他无意识地喃喃,“娘。”
可娘没来,来的是一双脚。这双脚的主人弯下腰,对他说:“公子,你在找弟弟是不是?”
陶圣望抽搐般的点头,看着荣慧大师面露微笑,把小孩递出来,然后——
“咚!”
有什么东西落了地,西瓜似的,溅了陶圣望一脸。他头皮发麻,似乎吼了起来,可惜声音小得像是蚊鸣,很快就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时,人已躺在张床上。陶圣望手脚冰凉,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便喊:“娘,娘……”
有人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整日喊娘?真没出息!”
陶圣望一听这个声音,就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抱起头:“不……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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