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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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民国番外（第3页）

“幸会，我是谭道舒。”

他回过神，笑容英俊得体，同时递出一只手。

虞承一身严整合身的军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愈发高大逼人。似乎修剪了头发，比平时略短些，大约是要带军帽的缘故。

他眼眸中情绪翻涌，深沉似海，半晌才伸过手去，与谭道舒交握。

这片刻的时间，谭道舒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也不想再知道。

“幸会，虞骋。”他说。

虞骋，虞承。一音之差。

他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他。

连续三日，谭公馆闭门谢客。

却也不拦旁人——除了新近才为人所知的那位虞将军之子。

这般刻意为之的做法引得众人猜测，莫非两家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有了龃龉。

谭文绍瞧不过去了，毕竟是华北军，多少要给些面子。第四日，他将在门房里等了三天的虞骋请进来。

谭道舒在房间里，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磨了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他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站在楼梯边上，扶着扶手，居高临下道：

“我说了，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你既然没藏好，以后也不必再来找我了。”

谭文绍掩面咳了一声，“小舒，你下来说话，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谭道舒眉眼闪动，从楼梯上走下来，坐到沙发另一侧，给自己倒了杯水，动作悠然。

“别说你找我老子，就是找天王老子来也没用。虞少校早些回去吧，咱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小舒……”

“别喊我小舒。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您还是喊我谭公子吧。”

谭道舒不高兴。

不高兴他骗自己，不高兴他心有成算却不告知他，更不高兴自己居然为了他不高兴。

他倒不在意是不是喜欢、爱的，但他在意这个人在他生活里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哪怕一开始，他只将他当作情人而已。

多情深处似无情——而今么，多情深处无际涯，竟也能化作弱水一片，只泛一人的舟了。

谭公子近日最轰轰烈烈的一则新闻，标题是这样写的：

**驚！京城風流少爺譚道舒，竟遭華北軍司令之子當街示愛**

谭道舒没想到，虞骋身上居然还有死缠烂打的本事。

得闲时便恨不能时时出现在他周围，不得闲时便叫人跟着他，他去寻欢作乐也不放过。美名曰保护，实则步步紧跟，寸步不离，逼得他再不能勾上别人。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找谁，就是想气气虞骋。谭公子不高兴了，自然也得让罪魁祸首不能痛快。

最过分的一回，是虞骋在大街上送了他一大捧玫瑰。

谭道舒咬牙切齿：“尽用这些华而不实的手段，学洋人送花儿？到底是你留过洋还是我留过洋？”

对方老实又诚恳：“我想你在欧洲生活许久，也许会喜欢这些。小舒，别再生我气了。”

对虞骋，他似乎总是坚持不了太久。

不管是在床上那事上，还是在生活里。

所以气么，虽也是在生的，但愈发的不那么正经。偶尔也叫虞少校——不，如今该叫上校了——尝些甜头。譬如接吻，譬如他想要时，便要虞骋给他含出来，却怀笑着从不帮他。自然，也不曾给他名分。

虞上校不声不响，甘之如饴。哪怕愿为谭公子赴死的人有许多，他也能排到头一个。

虞骋升衔可比他搭上谭公子的速度要快多了。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总之，这个与家里断绝关系多年的“不孝子”，在这短短的时日，竟能让军中上下都对他服服帖帖。

却不全然是好事，责任越来越重，虞骋越来越忙，谭道舒虽被他老子拎过去学本事，到底没他这个将官事多。

谭公子更不乐意。

谁追谁啊？难不成要我候着你吗？

去见人时被副官拦了几次，谭道舒就不大愿意过去了。哪怕副官苦着脸追着他：

“公子，谭公子您等等，你别走啊，少将他说了，他的办公室您什么时候来都能进，要不您进去等吧。少将他正跟东北军的几个要员开会，实在走不开——”

“我知道。”谭道舒懒洋洋说，“我又没生气，你急什么。公子我是无理取闹的人吗？他有正事要忙，我自然不会去打扰。哦对，不必说我今日来过。”

大道理他都懂，但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谁愿意找一个三天两头见不着的恋人呢？谭道舒索性也不去见他了，虞骋来找他也一律推说不在家。

——人是虞骋在舞会里堵着的。

谭道舒十分绅士地搂着一位漂亮姑娘跳完舞，走到门廊抽烟，就被麻袋套了头绑进车里。

虞骋远远看着他们，心里快嫉妒死了，故意要吓他。但谭道舒一上车就闻到了他熟悉的香水味道，认出来人，破口大骂：“虞骋！你他妈绑我！你是不是混蛋！”

虞骋摘了他头上的黑布，手上的绳子却没解开，话里有几分阴沉：“你和她跳舞。”

谭道舒：“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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