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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姝唇边的笑意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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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最後在一场小型拍卖会後结束。
喧嚣声随着最後一件拍卖品落槌而消散,浮华褪去後,宴会厅大门被关上,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两道对峙的身影。
梁怀暄整了整袖扣站起身,声音低沉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岑姝,走了。”
他站在原地,只是朝岑姝看来一眼。
早在半年前,岑姝深水湾豪宅里的大半个衣帽间都搬进了梁怀暄的半山别墅。
两家的长辈美其名曰打着“试婚”的旗号,实际上给这场商业联姻留足了退路,如果这一年内两个人还是擦不出火花,那联姻消息自会悄无声息地消散。
毕竟世代交情比一纸婚约珍贵,谁都不愿强扭的瓜坏了百年世交的情分。
两人虽然是分开住的,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少也能培养感情。
但事实证明,两人之间更像是被迫共处一室的,熟悉的陌生人。
两人的关系起初并没有这麽糟糕。
之所以关系急转直下,都源于之前岑姝偶然间听到的对话。
一次游艇Party,岑姝踩着点到。
她恰好路过露台,听到有人在聊天,还提到了她的名字,有个女孩控诉和岑姝起了争执,说她蛮不讲理,目中无人。
另一个男人宽慰了几句,和稀泥,又笑着看向那个始终不做声的男人:“岑姝就这个作派,怀暄你不是也看不上麽?”
岑姝脚步一顿,擡眸看过去,清楚地看见梁怀暄修长的身影倚在栏杆边。
梁怀暄没有附和,却也没有否认。
後来的对话岑姝没有再听,径直离开了。港岛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去了,别人喜不喜欢,关她什麽事?
再後来,两家人安排了两人的第一次单独见面,在Mandarin私人会所。
两人面对面坐着,干喝咖啡没说几句话。
“一年时间,如果不合适你可以随时提出中止,不必勉强。”男人金丝眼镜後的目光平静无波,“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接着推过来一张黑卡,轻描淡写地说三个字:“随便用。”
岑姝看着那张黑卡,蹙眉不悦。
她来之前就打算直接当面拒绝他,让他难堪的。但她却在听到梁怀暄说的下一句话之後,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好意思,我还有个会。”梁怀暄看了眼腕表起身,垂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补充了句:“有句说话想讲清楚先,我不喜欢麻烦,也不会给你制造麻烦,希望你也是。”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在他眼里,她岑姝就是最大的麻烦。
那些想了一晚上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圈,最终被岑姝咽了回去。
岑姝黑着脸,忍着想骂人的冲动。
梁怀暄已经起身离开。
她看着男人一路在特助的簇拥下上了宾利後座。
岑姝那天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
回到家,看到闻墨坐在沙发上等她,斩钉截铁地说:“我改变主意了,我愿意和梁怀暄试试。”
他不是怕麻烦吗?
那她就偏要黏着他,缠着他,恶心他,麻烦他。
毕竟——
有些麻烦,一旦沾上,就怎麽也甩不掉了。
但岑姝很快发现,她的计划貌似行不通。
因为之後的几个月,梁怀暄的行程几乎被工作占据,岑姝的日程也照样被排得满满当当,时尚晚宴丶沙龙丶下午茶丶看秀……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就比如此刻,两个人谁也没有朝谁靠近一步。
岑姝坐在位置上纹丝未动,恍若未闻,连眼睫都未擡一下。
两人就这麽一立一坐,沉默在迅速蔓延。
半晌,梁怀暄云淡风轻地开口:“一个月不见,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梁怀暄身上量身裁定的西装衬得他愈发身形峻拔,像一尊冰冷又高高在上的雕塑。
“……”
“不想和我讲话?”
“讲什麽啊?”岑姝轻笑一声,仰起精致的脸庞,“你和那位新晋影後的八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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