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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和见状,想他都不知道怎么做,估摸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他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道:“我逗你的,明日还要上山,我不做这些。”
范景没说话,心里头只想和康和再亲一会儿。
他摸了一下康和发了肿的唇,果然,未言其他,人自又过来了。
后头,范景实有些困,靠在康和的臂弯里睡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似听得康和问他,为什麽要在上面。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又不让我动.......”
“像那头把我扑倒的独眼儿熊瞎子。”
康和听着怀里的人喃喃,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范景过去太苦了,他只怨自己没有早些将人遇着。
山上讨日子是比种地好挣些,可到底是把命悬在裤腰上的活计,拿葛有全来说,便是个例子。
他时时都想起那日的凶险,心头也是阵阵的后怕,那日若躺在地上的是范景,那他想必会疯。
只今日是葛有全,明日说不准就是自己。山里头的意外,谁又能提前预测。
康和想,等攒些钱下来,以后还得筹谋着另谋营生才好,若是一辈子都干这一行,总归是提心吊胆。
翌日,两人起了个早。
今儿要下苦力,陈三芳没弄稀粥,而是蒸了馒头,一人还给煮了个白水鸡子。
吃罢饭,早早的就拿着家伙一同上了山。
进了深山,雪雾有些浓,范景走去了最前头开路,范爹跟在他身后,康和则殿后。
陈三芳跟俩丫头走在中间。
至了木屋,头回来的陈三芳和两个丫头才晓得竟然这样远。
深山里头树木大颗又密集,遮天蔽日的,这时节上不单冷,还阴深深的怪是吓人。
陈三芳跟俩丫头转了一圈儿。
先前光是晓得深山里头不安生,却也没设身处地的来看过是个甚么模样。
这厢瞧见了范景积年累月里待着的地方,心头都不是个滋味。
陈三芳抹了抹眼儿:“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你大哥哥以前可怎么在这山窝子里过的。夜里头如何敢合眼呐!”
珍儿巧儿默着没张口,都心疼她们大哥哥在山里挣钱不易。
“娘,珍儿巧儿,快进屋子里烤烤火罢。”
康和在门口喊了一声:“咱们得快些收拾了家去。”
“嗳。”
进了木屋里头,陈三芳瞅着收拾得多干净,灶台上的东西怪齐全。灶膛上头还挂着一只鸭子,两条熏鱼,还有瞧不出是甚么的一块儿肉。
要换做以前,她心头指不得想两口子在山里还过着多好的日子,可一路来,又见了周遭的凶险,瞅着两人屋里还有些模样,反倒是心头好受些。
几人吃了碗新烧的滚水泡得热茶汤,便快着手脚将蒻头、根子分装进背篓里。
收拾了不敢久留着,怕回去天黑路不好走,又都赶着回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雪后山路湿滑,陈三芳和巧儿都摔了两回,屁股身子上弄起稀泥,背篓里的蒻头都滚了两回出来。
幸得是走在前头的范景伸脚去挡住了,否则便滚去了山沟头。
便是这般,也没人能替两人分担什麽,康和跟范景还有范爹,各自背上都驮着一大背篓的东西,外肩挑着两大捆根子。
陈三芳从路边捡了根棍子,杵着走,谁也没埋怨,只说冬里路实在不好走,冬月里不上山打猎是对的。
如此,翌日康和范景还有范爹三人,又跑了一回山上,这才将东西都收拾了下来。
这回,康和将山上的兔儿棚都给挪回了家,夜里,将三只兔子给重新安置进了棚子里。
他摸着母兔的肚子,感觉已经有小兔了。
山下的气温要高些,应当比山里还好养点儿,不怕教它们冻死了。
“三郎,这蒻头根子的,咋做嘛?俺今儿在外头听孙大娘说城里的蒻头豆腐卖四个钱一方了,俺们早些做了出来,也趁着好价给卖出去。”
陈三芳瞅着屋里堆得山高的蒻头,有些馋那滋味,不过心头紧要的还是想着卖钱。
“成,我一会儿就教娘做。”
夜里,陈三芳跟俩丫头都洗了手,听着康和的,给蒻头刮皮,搓浆。
范守林也来瞧了几回,先还不肯帮着弄,后头见着弄得起劲儿,也挽起了袖子干。
人手多,就是细致的活儿也干得快,一晚上就弄了五六十斤出来。
康和不教一回弄得太多了,怕卖不完放着坏,虽价钱算不得高,可毕竟是下了许多苦力弄出来的,损了一斤也都可惜。
翌日起来,几口盆子里的蒻头豆腐软软弹弹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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