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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姆妈比他舅舅大十五岁,发兵灾的时候拖着幼弟逃难,遇到了景峰。
&esp;&esp;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活了下来。
&esp;&esp;舅舅像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又争气。
&esp;&esp;和顽劣的景元钊不同,舅舅从小听话懂事,他母亲疼极了他。
&esp;&esp;片刻后,院长也出来了。
&esp;&esp;景督军:“里面情况怎样?”
&esp;&esp;“就夫人和那个小大夫还在。”院长说。
&esp;&esp;景督军一愣:“还有小大夫在里面?”
&esp;&esp;景元钊也想起,颜心好像一直都在病房。
&esp;&esp;他母亲似乎说,如果舅舅断气,颜心就要陪葬。
&esp;&esp;景元钊这会儿完全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也不觉得她死了可惜,过耳不过心听着。
&esp;&esp;“那个小大夫,她说三个小时会退烧。她不肯走。”院长又道。
&esp;&esp;景督军:“胡闹。”
&esp;&esp;院长没心情聊那个年轻的女大夫,只说:“夫人应该出来,最好不要……”
&esp;&esp;最好不要让她看着盛旅座断气。
&esp;&esp;夫人会受不了。
&esp;&esp;也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esp;&esp;但夫人现在很固执,谁也劝不动。
&esp;&esp;院长看了眼景督军。
&esp;&esp;景督军去看儿子景元钊。
&esp;&esp;景元钊喷了一口烟雾:“看我没用。我说话姆妈不听,舅舅说话才好使……”
&esp;&esp;他说罢,心口似针扎般剧痛。
&esp;&esp;那么好的舅舅,可能熬不过今晚。
&esp;&esp;景元钊长到二十五岁,还没有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esp;&esp;但这会儿,他的心在一丝丝分裂般,让他胸腔这一块儿隐隐作涨。
&esp;&esp;景督军想了想:“我去劝劝。”
&esp;&esp;他进去了病房。
&esp;&esp;半个小时后,他一个人出来了。
&esp;&esp;“劝不动。”景督军眼睛发红,“这可怎么办?”
&esp;&esp;一筹莫展。
&esp;&esp;军医院的院长看了眼满院子的大夫,这些都是城里临时抓过来的“壮丁”,想问问要不要先将他们遣散。
&esp;&esp;然而,景家父子俩这会儿焦头烂额,心情极差,院长不敢触霉头。
&esp;&esp;院子里的大夫们,害怕扛枪的副官,也不敢要求离开。
&esp;&esp;满院子人,又寂静无声,就这么耗着。
&esp;&esp;景督军第三次进去病房,督军夫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esp;&esp;他想把夫人抱走。
&esp;&esp;然而一动她,她就醒了。
&esp;&esp;“远山怎样?”她问。
&esp;&esp;景督军看着病榻上的小舅子,叹了口气,有点不敢去试他鼻息。
&esp;&esp;督军夫人却不管不顾,直接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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