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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一百六十五章昭雪
後殿沉沉,冷寂无声。偌大的内殿空荡荡的,左右服侍的小太监与宫娥早已遣散了下去。皇上的外袍凌乱地拖在地上。他蹒跚着向桌案挪去,周遭只馀他粗重的喘气声。
他擡眼瞧见早上离去时未批完的奏折,上面的墨香还没有散去。在案上看不见,但他知道在如山的奏折之下还压着一封草拟诏书。
皇上原想着兖州案了结之後,便下旨复阎止为亲王,以作安抚。但今日变故陡生,殿前交戈的兵刃声远远地依然可以听到,朝中衆臣怀疑与猜测的目光,即便隔着重重玉宇,也像寒芒一样盯在他的身上,让他心中没来由地慌乱。
他想,自己称帝临朝近二十年,不该是这样的。
皇上躬身摸索着,把桌上堆积的奏折胡乱地拨开,把那张草拟诏书从底下抽了出来,双手发着抖捧着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惊诧,愤怒与懊悔充斥着他的心胸,却还有着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悲伤与孤独。
他不愿再多想,咬牙切齿地把那诏书撕了个粉碎,一把扔上了天。
他听见有人走进屋来,双手拄在桌上用力地喘着粗气。隔着纷纷扬扬的纸屑,他别过脸见阎止与林泓并肩走进屋来,後者腰间挂着一把宝剑,正警惕地看着他。
皇上一眯眼睛,刚要说话,只听内殿窗外一阵长枪顿地之声,似是卫队换防,整齐肃然。日光明晃晃地落下来,他向四周望去,只见窗外兵甲重重,铁刃冷冰冰地指着殿内,正是傅家亲卫。
皇上哂笑一声,看向阎止道:“傅家的兵,就这麽归你了?”
阎止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在桌前坐了,提起旁侧的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放到对面去。壶里的龙井早就冷了,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茶香,只有浓重的苦涩味。
皇上拄着桌子连动也没动,低头瞄了一下那茶盏,目光却落在林泓腰间的剑上,哼笑了一声道:“你这是什麽意思?这是想清楚了,要来杀了朕吗!”
“谋逆之事,臣不会做,”阎止道,“兖州案审理未决,衆臣都在前殿等一个示下。近来连日苦热,朝中老臣衆多,不宜久站,还望陛下尽早决断。”-
皇上哼了一声,一拂袖慢慢地走回桌後坐下。他对着阎止打量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屋里到处都静极了。前殿的喊杀声不知道何时停了,金殿巍巍犹在,只剩下院中远远的蝉鸣声。
皇上顿了顿,又把手肘撑在桌案上,前倾过身,开口时声音里不见发怒,却带着威严与冰冷:“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临徵啊,你远离京城在外漂泊十载,受了委屈,不曾照拂你是朕的疏失。等兖州案一了结,朕会追问瑞王的过失,会重重地罚他。朕也愿意给你亲王之位,和你父亲享同样的食禄——你想要再多些也是可以的。但是衡国公的这桩案子,从今天起到此为止,永不再提!你觉得够了吗?”
“够了吗?”阎止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擡起眼睛看着他,一双眼琉璃珠一样黑白分明,领口的血色一衬显得更透彻了,“陛下问我,敢不敢问一问昔年枉死的冤魂。区区一个亲王位作为筹码,竟然觉得能把这麽多亏心事抹平吗?”
“萧临徵,”皇上没有应他的话,只是盯着他,沉声说,“瑞王因兖州这案子见罪于衆臣,未来是难再做储君了。朕没有其他的儿子。纵观宗亲之中,适龄又聪颖的只有你。未来这江山,朕甚至可以传给你,你还有什麽不满足的?”
“我要这江山做什麽,”阎止冰冷的看着他,神色中透着一丝难掩的伤怀,“若非故人扶持,何来陛下今日之位。陛下午夜梦回之时,故人亲朋相问,心中竟没有一丝愧悔吗?”
“住嘴!”皇上霍然而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声音里压着喷薄欲出的怒气,“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是说没有他们,朕坐不稳这个江山吗?朕告诉你,没有他们两个人,朕一样能登位。走到这个位置的功劳全部都在于朕,不在于他人!”
“那你何苦急着杀他?”阎止扶着桌面站起来,今日站得久了,身形轻轻踉跄了一下。
他听见身後剑鞘与腰带轻碰的声音,向林泓一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看向皇上的眼睛时毫不畏惧:“当年北关战败回京,你怨恨他为什麽没有死在沙场上。杨淮英纠集十一州上京联告,你查也不查立刻下令让他自裁,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肯给出来,又是何等心虚!他一路扶持着你打江山丶坐江山,猜疑之下废黜又能如何,为什麽一定要要了他的命呢!”
皇上直起身来,忽而厉声:“所有的朝臣都听他的,把朕当成什麽了?!你那时候还小,不懂得他究竟位高权重到了什麽地步!朕是皇帝,朕才是这个江山的主人,他纠集朝臣丶事必躬亲,到底想要干什麽!”
“那是因为你实在没有能力当一个好皇帝!”阎止冷冷地看着他,“你对外不通战事,羯人犯边数十年,没有傅家三将,京城早就被踏平了。对内不选良才,一味只听阿谀奉承,又拿着制衡之术沾沾自喜,养出的全是蛀虫和小人。你是他一手选上来的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局倾覆下去,更不能放任自己的错误愈演愈烈。”
皇上脸色涨红,伸手将桌案上所有的奏折扫到了地上,厉声道:“朕不是!!”
“不是?”阎止不为所动,继续道:“我父亲不想坐这个位子,你是他最敬重的二哥,所以他信任了你。他走了之後,国公爷或许想过当初不应该选择你,但是依然没有辜负故友的嘱托,直到死都是一如既往地辅佐着你,但你又是怎样报答他们的?陛下敢说吗,我父亲是怎麽死的!”
皇上看着那张肖似的面容,只觉得当日之景犹在眼前。
荣成郡主过世之後,漓王有两三年没怎麽入宫,更不要说上朝了。等漓王再回来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在金殿上大吵一架。他正在气头上,冲动之下赐了毒药,漓王当场便服下了,连礼也没有行便拂袖而去。
漓王刚走他就後悔了,派盛江海将唯一一瓶解药马不停蹄地送了过去。但是盛江海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带回了漓王亲手砸碎的药瓶,解药洒得一滴不剩。
三日之後,漓王府挂起了重重白幡,他甚至不敢登门吊唁,害怕看到盖布之下那副他最熟悉的面容。这是他心中最隐秘的秘辛,除了盛江海没有人知道。
但二十一年过去,他没有一天不被这种愧疚深深折磨着,终于演变为恐惧,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沉凝的龙涎香在屋里轻轻地漫着,散着典丽的气息。皇上陷在往事之中久久难言,又见阎止从袖中拿出一对簪子,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就,头上分别精美地刻着一只玉蝉,相对而鸣,都是伏枝欲飞的模样。
阎止拿起一支,神色里含着眷恋:“陛下登基後,我父亲与国公爷便打造了这两支簪子,示意两家永世交好,共佐帝王,足鉴两人一片冰心。但如今朝中豺狼当道,边境烽火再起,太平之景一去不复返。朝中今日所失,百姓今日之苦,尽由你一手造成,难道不是无能之辈?”
皇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玉簪,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拿了起来。
蝉是衡国公最喜欢的纹饰,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刚刚登基的时候,衡国公送来的贺礼便是一只雕着蝉的玉佩。那蝉雕工精致,振翅欲出,似乎薄翼也在跟着颤动。他喜欢得恨不得日日带在腰间,但又是何时取下来,何时冷落在一旁的呢?
再到更久以前,他尚是少年人的时候,先帝总是很严厉地点评他的功课。他垂头丧气地走出门去,总会见到有两人带着笑脸等待着他。三人并肩走在融融的春日之中,微风温煦,日光和暖,是平生最明朗的年华。
他停下步子,仰起头来闻到丁香的芬芳,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又柔又痒,他真的以为一生都是这样的好时节。
四十年一场大梦,为何就到了今日呢?
他犹自沉在那场美梦之中,却忽听屋外珍珠帘响动,盛江海在前领路,几名重臣循声入了内殿,依礼停在十步之外,持笏向他拱了拱手,示意他早做决断。与此同时,殿外的长枪齐齐顿地,冷森森的锋刃泛出寒光,枪尖都指着屋中。
皇上如遭惊雷乍醒,低头喃喃道:“朕不是无能之辈,朕并非一无是处……没有他们,朕一样能行,朝局不是也一样运转了十年吗!”
阎止看着他:“兖州之案天下共鉴,陛下如果不给天下人一个说法,朝堂公信何在,又有何颜面使社稷信服,绝不可不了了之。此事如果今日没有定论,衆臣不会让你走出这座金殿,今日没有人护在你身前。陛下,你别无选择了。”
皇上佝偻着背坐在桌前,头发凌乱如蓬,眼圈泛着微微的红色。他沉默着坐了很久,半晌才点了盛江海的名字。
“替朕拟旨,”他低声说,“命刑部会同御史台,再去问一问衡国公的案子吧……”
林泓压住喉间的酸涩,侧头看向殿外,只见碧空如湛,天日朗朗。
天日偏斜,烈日过了中午更加灼人,将黄沙与岩石烤得发烫。锁游关外已成合围之势,西北军守着峭壁与垭口,居高临下地将羯人围堵在正中。兖州收服之後,羯人顿失後援,运粮草与辎重的兵线顿时被拉长了数倍,一场绵延持久的战事被当场切断,羯人拿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粮草,只得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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