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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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开（第2页）

“我的身体状况我知道，也理解你。”奶奶声音有些沙哑。

李望寻眼眶红了，在最亲爱的人面前再也藏不住翻涌的情绪。

奶奶笑着摸了摸李望寻的头发，依然是那麽慈祥，只是这几个月明显瘦了很多，眼眶都有些凹陷了。

她心疼地说：“你最近这麽累都是为了我的病吧？”她摇头，眼眶里蓄了泪，半晌终于破涕为笑，“小崽子长大了啊，不用我操心了。”

李望寻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紧紧搂着奶奶愈发瘦弱的身体，颤抖着一遍一遍重复，字句断续，奶奶费了好大劲才听清，“奶奶，求你了，别离开我。”

奶奶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这崽子，我活的好好的呢！”看他没有反应，奶奶接着安慰道，“放心，我会配合吃药的。”

李望寻仍哭着，肩头一颤一颤停不下来，奶奶继续开口，“生死有命，我这一辈子有你这麽好的孩子也值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哭了啊。”

李望寻趴在奶奶肩头不肯离开，想要留住一些即将消逝的温存，奶奶无奈，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无数次被奶奶抱起哄着那样。

“奶奶最大的愿望呢，就是希望你找到你喜欢的人，娶妻生子，永远幸福。”李奶奶等李望寻略平静下来後开口，语气轻缓，像小时候给李望寻唱的摇篮曲，柔和，带着让人平静的力量。“但你和小渡......”

李望寻瞬间起身，瞪大了眼睛，嘴唇紧绷，准备和奶奶解释，试图说服她，就听奶奶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儿，不像普通朋友。”

“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承认。

奶奶叹了口气，“果然。”

“人这一辈子，能找到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

李望寻瞬间瞪大眼睛，“奶奶，你.....能接受？”声音还带着哭过後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上的线头。

奶奶叹了口气，“小寻啊，奶奶活了七十多年，见过的事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她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晒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床单，“不能结婚不能生小孩也无所谓，奶奶就想让你幸福。”

李望寻擡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我那个年代，这种事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没人敢承认。”他轻轻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搞封建呐。”

李望寻眼珠上很快又氤氲了一层泪水。

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感动，他没想到奶奶能这麽坦然，“我和宋津渡......”

“那孩子心事太重，”奶奶摇摇头，“懂事得让人心疼。他刚才那麽说，是怕我接受不了，更怕影响你。”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很深。”

李望寻的心脏猛地抽痛。宋津渡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还有他离开时单薄的背影，仿佛要把全世界的重量都扛在自己肩上。

“我得去找他。”李望寻站起身，却被奶奶拉住了手腕。

“让他静一静吧，”奶奶轻声说，“你比我了解他，他现在肯定不想被打扰。”

李望寻望向窗外，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势很猛，豆大的雨滴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平白让人乱了思绪。

他忽然想起宋津渡离开时没拿伞，心里又是一阵酸疼。

“他总这样，”李望寻声音低沉，呢喃，“什麽都自己扛，什麽都不肯告诉我。”

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寻，等他缓过来和他说清楚吧，别让他再为这件事难过了。”

李望寻点头。

“他经历的，应该比你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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