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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萱没心情看她俩的小动作,默默忍受着翻江倒海般的思绪沉浮,她说不清让自己心绪不宁的原因是什麽,只是会在情绪调动时倏地想起某人的身影,在不经意间扰乱人心。
也让她忘了那些束缚姑娘家的训诫,连自我克制都变得艰难。
燕柒笑着安慰道:“明日便是除夕,无事的话你便歇息几天再来,调整好状态,不用担心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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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街道上人头攒动,灯火不休。四处小摊贩吆喝声不停,街边还涌出了好几拨杂耍是队伍,沈萱提着刚备好的酒菜,准备带回家和家人好好过个年。
他们很是喜欢沈萱亲手缝制的袄子,沈俊俊还仰头崇拜地看着她,说以後要和姐姐学习手艺。
小家夥还被沈大柱骂了几句不思进取,可怜的他又跑去看书去了。
而沈萱拿了工钱,自然想带些好菜回家,张氏也知道沈大柱爱喝酒楼里的女儿红,便催着沈萱趁天未黑透出去快些买点吃食回来,一家人好乐呵乐呵。
她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油纸包着的烧鸡,哼着小调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在路过一家破旧的茅草屋时,无意间瞥见里头掠过的诡异黑影。
昏暗的天空本就没有多馀的光亮,夜空中只剩下几盏星灯,乌云笼罩逐渐笼罩住明月,最终掩下最後的月光。
茅草屋本是她回家路上必经的地方,里面住着范姨和她的小女儿,虽是同村,可她们并没有打过交道。
范姨丈夫走的早,她也不像其他大娘爱唠嗑爱八卦,故而和村里人关系不近,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自己不愿出门和人打交道。
沈萱听说过,她那争气的儿子在京城做官,可从未回乡,几乎是要将母亲和妹妹遗忘在这个地方。
萧瑟寒风吹起草屋院中的杂草,枯黄的老树孤零零地立在院内,枝桠上还垂着几片未落的枯叶,随风摇摆。
遥遥一看,屋内并未点灯,想来是嫌蜡烛不便宜,干脆省下这笔开销。
沈萱放心不下,便往小门旁走去,谁知腐旧的木门轻轻一推便开了,低头看了眼吱呀作响的门锁,原来在她来之前,门被人打开过。
该不会是村中溜进了贼人欲行窃吧,可范姨家也没什麽可偷的啊。
望着院内黑漆漆的一片,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擡步走了进去,警惕的眼神扫过眼前半闭的门窗。
在听到屋内传来窸窣的声响时,她脸色骤然煞白,颤抖的脚步慌乱间朝後退去,而门随即被风掩开,她竟在幽暗屋里对视上了一双同样震惊的双眸。
“啊…”
两人隔着木门同时大叫了出声,沈萱为了护住手里的酒菜,埋头抱紧酒壶後直直闭眼朝里撞了进去,口中还豁出去了般喊道:“小偷,快来人抓小偷啊!”
里头那人被她撞到胸口闷哼一声,踉跄着退靠在桌边,刚要说话又被沈萱一脚踩在脚面,痛呼出声,“沈蓉蓉你故意的吧你!”
慷锵有力的声音却意外的耳熟,沈萱疑惑地擡眸看去,最先入眼的是男子腰间晶莹润透的玉牌,隐隐月光下勉强看见上面刻着“赵”字。
视线往上移去,成色俱佳的狐裘镶边斜襟长袄,被她的脑袋撞出一块浅浅的凹陷,而那人平日里跋扈桀骜的眉眼也低垂下来,一边捂着胸口,一边伸手拦住她继续往前的动作,那怨怪的眼神似乎是在责备她为何要此时出现。
看见脸後,她稍稍轻舒口气,埋怨道:“赵明舟,你是不是跟踪我,怎麽我到哪都能看见你?”
赵明舟艰难喘气,回道:“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
沈萱懒得和他争辩,扭头环顾四周,在看到床边还躺着的范姨时,她还未走过去一探究竟便下定结论,心里又悬了起来,指着他惊愕道:“你竟然对范姨下手?别以为你是县令之子就能无所顾忌,你杀了人,我现在就要去报官!”
早就听闻有些官宦子弟仗着身份作威作福,将怒气撒在贫苦百姓身上,这样的事在京城也不算少数。
沈萱将要跑出去,身後的赵明舟急忙拽住她的袖口,支支吾吾道:“你胡说什麽呢,我没有...”
她不愿听其辩解,干脆将手中碍事的东西放在桌上,转过身来和他扭打在一起,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她只想着要快些拖延时间好呼救村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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