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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二哥同我说李官人家里头的喜事,如何又能得这些赏钱。”
小伙计道:“我也不过随口一说,还是你们鹿子送得正是时候,你又擅说,这才教我们大官人心头欢喜了。”
两人说了几句客气话,眼见天快黑,小伙计打灶房弄来了一个包好的火把,又拿了一个火折子给康和,教他们回去的路上天黑了也好使。
康和多感激。
辞了人,康和跟范景快着步子朝城门口去。
便是舍得几个铜子想坐牛车回,奈何城外的牲口棚上已是空荡荡,夜风把遮雨的凉棚帘子吹得哒哒作响,哪里还有甚么牛车师傅,全然早都已家去。
两人便只好快步子赶路,奈何是天黑不等人,出了城没一炷香的时间天便黑尽了。
康和点亮了火把,去挨着范景。
“我看得见路。”
范景教康和贴得有些紧,觉着路都不好走了。
康和缩了缩脖子,道:“你听那山鸮叫得多吓人,这道儿上黑黢黢的,我可得紧着你走,若是教甚么山鬼怪禽捉了去,你上哪儿寻?”佬阿姨330;139493群
说罢,他空出只手来,张着伸到了范景身前:“快,你牵着我。”
范景斜了康和一眼,心想又不是头回走夜路,在山上怎没见他怕,大官道上反倒是作起了怪。
他眸子望着前头的路,没言,却还是将人的手拉了过来。
康和看着范景淡淡的侧脸,嘴角忍不得翘了起来。
他摩挲着范景手心的老茧:“到底还是射猎挣钱,你瞧今日换的钱,够咱忙活好久了。便似上回张大哥说的,你也教我射箭罢。”
范景道:“得打小练。”
“我现在也不见老啊。”
康和道:“便是不说射猎,那会点儿功夫防身也是好的。我若是会了,走夜路便不会再这样赖着你了。”
范景瞅了康和一眼:“我不让你赖着了?”
“倒也不是赖着不赖着的事儿,我要会了这门子功夫,不也就能保护人了麽。”
“你要护着谁?”
康和晃了晃范景的手:“除了你,还能有谁。”
范景道:“我用你护着。”
康和听这话便不乐意了:“你若不答应,那我去寻张大哥算了,左右他乐得教我。”
范景闻声道:“每日往那头跑,你倒是不怕折腾。”
“是我想那般折腾麽,那你究竟是肯还是不肯教我。”
“嗯。”
康和听得这么一声,他凑到范景的面颊前:“你真答应了?”
范景一把拿住晃荡的火把:“当心火。”
两人说着话儿,倒是觉着多快,没多少时候就到了家里。
村子里头一路过去,歇得早节省灯油钱的人户都灭了灯。
范家人却还没睡下,灶屋里的灯多亮堂。
“咋这样晚了才家来,我的儿,你俩可吃了晚食?”
陈三芳正在灶屋和俩丫头弄蒻头豆腐,听得外头有狗叫声,只以为是赶夜路的人经过,不想竟是康和跟范景回来了。
范爹正在堂屋里头洗脚,听得外头有动静,湿脚塞在草鞋里便急着出来瞧。
见着是康和跟范景,松了口气,打了个照面也不多话,又回屋去继续泡脚了。
陈三芳听得俩孩子打城里头卖了活物,还不曾吃夜饭,她连忙去取了四只大鸭卵,要给他们炒一大碟子蛋饼。
康和见着陈氏拿这样多出来,连唤她不用做得太多了。
“家里头鸡子鸭子的存得多,米缸都装不下了。幸得是前日王婆子她儿媳生了孩子,来买了三十个回去给儿媳坐月子吃。”
陈氏道:“另呢,百日宴上要吃红鸡子,也给俺们定下了。鸡子是有了去处,可鸭子却越攒越多咧。”
“俺去城里卖蒻头豆腐的时候,也同那些夫郎娘子说俺们还有鸡子、鸭子,教俩丫头一人拎着一篮儿去卖,有时候好卖,有时候还有剩自拿回来。”
康和在灶下帮着烧火,道:“娘这些日子的蒻头可好收?”
“依了你的方儿,一传十,十传百的,人有蒻头或是瞧着哪处有蒻头的,都乐得弄了拿到咱家里来。
不说俺们的价格比城里的好,又还比去城里头近,晓得咱这处的,都来。虽说一个蒻头就换那么几个钱,可农户人家都稀罕这一子儿半子儿的,能得个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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