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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会儿,轻轻在肚子上浇了点水,没似搓洗熏腊肉似的大力,小心的擦了擦。
康和见着人洗了半晌没出来,打外头问了几回,范景擦干了身子,穿了衣裳出去。
“怎么了麽,如何洗了这样久?”
范景摇摇头,教他快些洗了回屋去,起了闷雷声,约莫要下雨。
康和自是动作快,一张粗布帕子从头擦到脚,没半刻钟就溜回了屋里。
须臾,刷刷刷的雨点子就打了下来。
家里头的棚顶已修缮完工了,原先的草棚给揭了去,重新打结实了屋顶的框架,密密的盖上了瓦。
时下大风大雨也都轻易漏不得雨水进屋,说来也是运气好,把屋顶盖好的第二日就来了一场急雨,要再晚个一天半日的完工,说不得还要结实挨淋一回。
范爹说雨也恰当,正好是检验了屋顶的瓦。
这番家里头的石砖地也独一间屋子便铺完了,其实屋顶给修缮好,不再漏雨泥地面也不打紧。
只康和瞧着屋里头的地面糟先时漏雨滴穿,坑坑洼洼的也不好看,索性是一回弄个齐全。
本先也思虑做不做木地板,乡野间容易生虫腐坏,想想还是石板耐使些。
雨下来起了些风,憋闷着的屋里头也凉快了不少。
康和给油灯上了个灯罩,同范景道:“时下再不怕大雨天了,得躲个清闲。”
范景也觉这般,要是往时大雨来,家里跟打仗似的,端盆拿桶的接水,一头还得架着梯子补屋顶。
打范景记事起便开始干这事情,他望着了望瓦顶,这些年过去,可算是得解决了。
只这瓦顶有一点不好,雨水打在瓦片上,哒哒的声音响得很,比草棚顶要闹腾不少。
头一两回落雨他还不习惯,这般多听几回倒也惯了。
康和摸上床去,今儿下雨不热,他把范景给抱着。
“咱趁着请来弄屋的人还没走,干脆添几日工,给咱弄两间棚屋出来。”
范景看向康和:“弄甚么棚屋?”
“咱家里头养鸡养鸭又养兔,还新买了驴子,把棚屋盖得宽敞些,也好繁养家禽牲口啊。那些东西养多了还是得挪屋远点儿,人进人出的地上,味道大。”
范景道:“你还嫌臭?”
“我倒不嫌,糙惯了的。不过倒是见着有些人打兔儿棚前过作呕咧。”
范景斜了康和一眼:“那是因为小孩子闹的。”
康和笑起来,他摸了摸范景的肚子:“我还能不知是这小崽子闹腾的,说来逗你。
这些家禽闻着倒没什麽,只拉屎拉尿的,个数多了不规整好,也是容易惹病。”
范景这点倒是认。
“你瞧现在好些客打咱这处买惯了鸡鸭兔肉,没卖的日子里还提前交待,弄得咱自家里头的都不够卖,还上别家去收了拿到摊子上。别家收固然也容易,只还是不如自家养的卖划算。”
康和打着算盘:“鸡鸭养多了,做卤也好使。”
“咱这般农户小老百姓,除了靠养些鸡鸭牲口挣钱,也难往金银丝绸瓷器这些上盘算。没得门路机遇,撑不起这样的大场子。
除却家禽牲口,我倒也想再买些土地,多种庄稼,不拘于谷子粟米这些,空余些田地种豆啊,瓜的,都能拿来卖。
果子树、青椒子、山胡椒也都能种,只树木回报晚,不似寻常庄稼种下去,一年里头就能有收成。”
范景道:“长久计,种些果子料子树不差,人又不是只活那两年。”
康和道:“慢慢来罢,再差也不会比以前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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