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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分明大极了,可洛滕一只手却稳稳当当地按住了他,丝毫不给他动作的余地。这份力气,若是对方对赵玄有任何敌意,他们显然毫无还手之力。
祝歧正这么想着,就见赵玄眯了眯眼,缓步上前,接过了藤条,看了看被死死按住的洛旋,眯了眯眼:“洛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开始挑战洛伯父的权威了,是吗?”
藤条杵在地上,洛旋一怔,眼睫微颤,然后,他忽然笑了,没有再挣扎,而是语带痴迷地开口:“修竹,你要亲手打我吗?你亲手打我的话,怎么样的惩罚,我也……”
没等他说完,赵玄抬手,将手中的藤条递给了一旁的祝歧。他的语气温柔:“夫君,交给你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担心,他皮实着呢。”
有些迟疑地接过藤条,祝歧看着忽然又开始剧烈地挣扎着抗议的洛旋,眯了眯眼。
他的余光看向一旁按着他的洛滕,洛滕的面色丝毫不变,好似谁来执行这个惩罚,他都会置若罔闻。
想到了什么,他长出了一口气,出乎意料地丢下了藤条,摇头道:“若是阿玄所受的一切,能轻易的被几下藤条一笔带过,那我请问将军,是否他日我对洛将军做了同样的事,事后也拿个藤条前去负荆请罪,便可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了吗?”
赵玄面色不变,握着他的手却更用力了些。他看着面前二人,洛滕的表情微微一变,洛旋却反而笑了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抬起头,这次,洛滕没能按住他。他看着祝歧,眼中第一次有了些兴味盎然:“你这人,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趣一些,难怪阿鹿他……”
他的话音未落,洛滕回过神来,将他重新按了下去,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他转头,第一次看向了赵玄身边的祝歧:“这位公子……”
赵玄立刻将祝歧挡在身后,看着洛滕,满脸戒备。祝歧虽然有些不解,到底也只是顺从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面前的二人。
见他这幅反应,洛滕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摇头:“修竹,你还是老样子,对自己在意的东西,太过紧张了。”
赵玄摇了摇头,看着他,说道:“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滕哥。”
听了这话,洛滕愣了一下,无奈道:“那件事,你还没能放下吗?”
赵玄却顺手拿起一旁被祝歧丢下的藤条,在手中挥舞了两下,才笑道:“滕哥,你放下了吗?”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祝歧能看出,他们口中的那件事,对他们二人来说,都有着很深的影响。
他却无心去猜测这些,只是垂着头,等待着他们的谈话结束。幸好,对话停在了这里,二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洛旋也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场内一时安静极了,忽然,有人打了个喷嚏,场中沉思的几人同时回神,洛滕看了看被赵玄拿在手里的藤条,叹了口气,将话题拉了回来:“除此之外,老将军还让我带了一批军需,一些粮草,希望能够得到赵将军的原谅。”
这才是说到了点子上,赵玄眯了眯眼,开口:“洛将军请说。”
接下来的讨论和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了,祝歧这么想着,悄悄地打了个呵欠,后退了两步。赵玄当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他顿了顿,开口:“不知老将军这次送来的东西里,有没有药物?”
听到这话,祝歧顿了顿,停下了脚步。别的事情他或许帮不上忙,但这件事他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洛滕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看向祝歧,一双眼上下打量许久,才转回了赵玄那边,点头:“自然是有的。”
赵玄这才微微一笑,侧身道:“洛将军,请。”
清点好所有的物资,赵玄又同洛滕争执了很久,争取到了更多东西,这才面带微笑地将他们送走。
临别的时候,洛旋蹭到了祝歧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阿鹿让我给你带话,你离开了院子,真好。”
祝歧一怔,转头,洛旋的表情十分平静:“奇怪,是什么院子,你能告诉我吗?”
话音未落,那边的洛滕已经一用力,将他扯走了。祝歧看着洛旋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过往的梦魇又一次向他袭来,他深吸一口气,垂着头,一时间有些茫然。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赵玄从一旁握住了他的手。他压低了声音:“夫君,都过去了。”
祝歧一怔,显然没想到他竟听到了刚才自己与洛旋的对话。可仔细一想,他又有些恍然,对方毕竟是个将军,想要调查自己的过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张了张嘴:“可我毕竟……”
赵玄握紧了他的手,只是摇头:“你只是一个受害者,夫君,不是吗?”
从他当年艰难逃出来之后,他一直让自己游离于人群之外,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不是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他忽然有些鼻酸,于是他转过头,不让赵玄看到他的表情。赵玄知道他听了进去,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人一挥手,笑道:“还愣着干嘛,搬东西了!”
所有人立马一拥而上,将东西搬了回去。赵玄自己却搂上了祝歧的肩膀,在确定对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后,低声道:“夫君,我还没问你,你当时为何要那么说?”
祝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得是之前自己拿过藤条时,对洛旋和洛滕说的话。他摇了摇头,语气却很理所当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如果只是抽他几下就原谅了他,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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