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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年轻汉子颇为自豪,领头那个一拍腰刀,道:“不错,寻常贼匪,来了也是我们刀下亡魂,何至于遣散百姓,劳民伤财。”
“此事乃是绝密,几位少侠有所不知。”袁忠义对贺仙澄使个眼色,向旁边青石小巷一伸手,道,“此处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还请随我到僻静处,我为列位解释。”
“好,就听听,到底什么地方来了贼。”
几个汉子大摇大摆跟了进去,毕竟袁忠义此刻的一身打扮,在雁山派弟子看来,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稍微懂点拳脚功夫的臭裨将。
不必放在心上。
不多时,袁忠义快步出来,上马道:“咱们走,事不宜迟,雁山派大概已经察觉什么了。”
贺仙澄没问巷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被她差使开的那些随行兵卒当然也不会知道。
至于那几个觉得身上带刀就没什么好怕的雁山弟子,此刻他们的刀已插在自己的屁股上,人已沉进粪坑。
袁忠义拧断脖子的时候刻意手下留情了几分,管教每个人进粪坑后都来得及尝出嘴里的味道,再慢慢憋死。
雁山派的一侧山门就开在镇子北侧,之后来打听消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袁忠义回报之后,霍文莺马上下令,轻骑赶往雁绝峰东、北、西三面,放火烧山,大军围住雁山派两条门户,弓弩齐上,绝不允许一个活口离开!
袁忠义望着黑压压的人头浪潮般涌向雁山派,想起了当初孙断神功盖世却躲在山上与土匪为伍的情景。
那时还有土匪好奇,老大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下山打一打天下。
让他看看眼前的情景便知,数千人弩箭齐发,密如雨下,长枪长矛围上来一通乱刺乱戳,任你如何神功盖世,能在力竭之前杀出一条血路逃生都不容易,哪里还有如入无人之境的从容。
通常来说,名门大派作为一地的象征,很少会有需要与大股部队正面交手的时候。
雁山派数百弟子习武,如若早早得到消息,有所准备,死守险地困兽犹斗,霍文莺这八千部众强攻,少说也要倒下一小半,要是军纪散漫,被杀崩了士气,恐怕还要叫雁山派拿下一场胜仗。
只可惜,雁山派不仅一无所知毫无防备,还有不少好手死在了霍四方军中,百十个弟子傻乎乎留在郡城喝喜酒喝到大醉,插翅也飞不回来。
此消彼长,何来胜机。
三面山火一起,风卷红云,吞天噬地。
下山奔逃的弟子,便领到了第一波箭雨。
雁山派的居处大多依靠山脚,所处并不算高,第二波箭雨,便带着猩红火焰抛入到一栋栋房屋院落。
水火无情,而越是无情的,行军打仗就越是好用。
能用凌云斩雁刀劈开漫天大火的,这山上只怕还没有一个。
袁忠义本想等到火势略消,上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斩草除根的地方。
可山火一起,还真是人力所不能触及之威。
热浪之中,先后共有四批挥刀呼喝着杀下想要突围的汉子,从轻功的本事来看,第二批里大概就出动了门派内所有精锐。
很不幸,霍文莺随军带来了几乎整个郡城的储备箭矢,将士们也不需要什么百步穿杨的本事,只消冲着那没被火舌占据的狭窄山道,把弓拉满射过去即可。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似乎在箭雨中怒吼了些什么。
可惜霍文莺所在之处距离那边甚远,袁忠义凝神侧耳,也没听清楚。
有两个软甲护身的壮年高手冲得远些,他们刀法精纯护住头面,轻功绝佳足不点地,转眼就突入到了霍文莺部下身前。
弓弩手捡起脚下长矛乱捅乱刺,那两人临危不惧,纵身而起,以兵卒踏脚,不要命般直奔帅旗而来。
然而,帅旗下以逸待劳的,是唐飞凤。
两根细如毫发的毒针,便轻松解决了那一对儿强弩之末。
不知是否存心,那针上的毒性并不很强,两大高手落地之后,被士兵乱枪戳成筛子时,还在惨叫不休。
这拼死一搏,大概便是雁山派于这世上留下的最后荣光。
雁绝峰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将旁边两座山头也牵连进来,晚上在巴遗郡城墙上眺望,都能看到那映红苍穹的光。
而针对雁山派遗存者的搜捕,也进行了三天三夜。
霍文莺出榜公告,称雁山派假意投诚,实则为谋私利,欲将巴遗郡占为己有,犯上忤逆,罪不可赦。
一时间城中刀光剑影,人心惶惶。
那些来吃喜酒的下层弟子并非什么高手,刀不离身极好辨认,山火未灭,就都被抓捕完毕。
最后连同家眷,共计俘获一百一十三名,当场格杀三十七名。
霍文莺不见父亲有半点好转,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被抓男子、幼童一律在街口处斩,女眷充军犒赏兵卒,日夜轮奸致死。
一番更替,军中十将九新,霍文莺心烦意乱,加上知道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便把统御各处城池的许多大事交给林红娇处理,她每日赶去大营,一心打理兵马。
林红娇这才放开手脚,先将多道命令发往其他城池,叫他们安民养息,跟着亲自操持,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布置下去。
白日她盛装打扮,巡城笼络人心,晚上挑灯夜战,与墨家举荐的那些人才规划收纳流民垦荒开田。
贺仙澄悉心辅佐,颇有学习之意。
袁忠义对此却完全不感兴趣,趁着这段时间,骑马往东,去找了找当初被安排过来的两个蛮女。
藤花和云霞都已经按他要求,藏身在峰红山庄附近,一边炼蛊,一边观察山庄的大致情形。
从各种痕迹来猜测,贺伯玉也不是这山庄最早的主人,他应当也是从其他人手上接过,继续保持而已。
因为这地方实在不像是短短几年能折腾出来的,贺伯玉,也没有这个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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