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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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第2页）

“喂？阿延？”季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妈，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来接我？”江延问，“我国庆回家，跟你一起。”

“有，当然有，怎麽会没有呢？”季悦很是欣慰，同时也少见的激动，“我现在让小郑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她对旁边的管家比了个手势，管家心领神会，让下人安排此事去了。

季悦继续道：“你现在在哪里？校门口吗？”

“没，我还在学校里。”江延望着雨雾中的宿舍楼的方向，“下雨了，宁期去拿伞了，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他。”

还是一贯的说话方式，少说一点，能少说一个字就绝对不多说，女人在电话那头苦笑着，却又捕捉到了一丝情绪。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季悦笑出了声，随手披了件外套，“遇到什麽事情了吗？”

江延难得没有敷衍她。

“今天……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好的人，我帮了他一把，他很感谢我。”

“那就好，”季悦打心底的高兴，“那我现在去接你，你等我一下。”

“好。”少年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没等她再说什麽就挂了电话。

季悦倒也不恼，而是给他发了微信。

妈：以前我总觉得你一定得把学习搞好，哪怕不是为了你和我，哪怕是为了你爸。

妈：後来我想开了，学不学的好多不重要，你考不上大学可以回家啃老，我还是有资本给你啃老的。

妈：我只是想，你一定要做个好人，别走上什麽歪路。

JY：嗯。

妈：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孩子，不指望你以後再赚一份家産出来养我，光宗耀祖耀光家门，我就想你过得高兴点，以後能过你想过的生活，可身为一个母亲，一个单身母亲，我做不到不管着你，我有权利和义务让你变好，所以你这个性子不顺着我，我也不怪你。

妈：妈有时候也想少说两句，可有时候看到你那副样子还是会忍不住说你两句。

妈：所以我有时候唠叨你，你要是真的不想听，就左耳进右耳出好了。

JY：好。

JY：我知道了。

妈：那我也不说了，我现在出发。

江延收起手机，继续看着远处的宿舍楼。

这是个很能情绪用事的温柔的女人，因为她骂人都能把自己骂哭，话说到一半就能红了眼眶。

他已经想象到女人在对面红着眼眶的样子了，只是不想点出来。

季悦一向好面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个举着伞的身影。宁期走到他面前，江延闻到宁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橙子香。

这不属于雨天，却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了雨天。

“走吧，”宁期略弯腰，看着还蹲在地上仰视他的江延，“我想带你一起逃离世界的江延同学。”

江延在有许些昏暗的灯光中翻了个白眼，提着两个书包起身，把他的书包单肩背在身上，又把另一个书包递给了宁期：“以後别说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怎麽？你很嫌弃？”宁期接过书包，也单肩背上。他撑着伞跟江延一起走进雨里，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伞上，滴滴嗒嗒的雨声听起来有点沉重，“还是说很不习惯？”

不习惯的话，那就习惯一下好了。

“这种话不适合你说，至少不适合我们现在的这层关系。”江延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你还挺爱擦边的，总是把什麽事情都刮的只剩一层薄纸，总是看它会不会破，却还是不捅破。”

“什麽都点破，总归是不大礼貌的。”宁期意有所指道，“除非对方愿意让我点破。”

“那你好像还挺喜欢干这种事情。”江延反讽回去，“你这种人，真的就是标准的渣男。”

“这麽看来，我们好像都比较喜欢把话说得清楚点的人。”宁期挑眉，“因为我不太懂我旁边这个小傻瓜在说什麽。”

“你是希望我点破所有？”江延瞥了他一眼，“算了，我只是想说别那麽……腻歪，不想做一个把什麽都点出来的坏人——虽然说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校门口的影子在不远处渐渐浮现，耳边传来跟你说的轻笑声，他微微低头，俯在他耳边，唇有意无意地擦着江延的耳廓：“谁说你不是好人了？你挺好的，你做的对，你的所有人都好。”

江延偏开头，努力不去注意耳朵上的温度，有一种感觉自己被撩到了的羞耻。他，一个180大高个，江夏一中校霸，传说中无人能敌的孤僻冷漠王者，要是被别人知道，那就毫无面子了。

他张口一句话却和旁边少年的声音重合。

“你好像越界了。”

“回家了给我发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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