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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算计也是你该!”
陈雨顺输了理,与肖氏争辩不过。
他心头烦恼至极,想着如何将这事情给揭过去,又想究竟是谁再算计他,隐约之中,想起来范家这号人。
可他思虑下来,两家虽不对付,可那上门的在城里经营,想是分不出手来。
想来想去,想到了徐扬头上,顿是醍醐灌顶。
他求去钱二爷那处,哭说是教徐扬给暗算了,那小子打外头回来,定是盯上了乡长的位置,这才设了圈套教他跳。
钱二爷教他的事气得回去便躺在榻上起不来,钱家的人都不想他去瞧钱二爷了,人偏生是在钱二爷床跟前哭。
只可惜是没把钱二爷哄好,又生了事。
陈雨顺那老相好,孙大生的老娘任氏,打娘家回来听说了陈雨顺跟小寡夫尤山溪的事情,就差是一口气给背过去。
人气冲冲的上程家要将尤山溪给打一顿,不想跑去程家哪还有尤山溪的影儿。
这哥儿事发第二日夜里头拿了徐扬的钱,早便收拾了包袱跑了。
程家独余下个曲氏,她心头也还窝着气咧,尤山溪捅下这样大个篓子偷了籍契跑了路,她只恨早先儿子死了没将他给卖了去,到底是还能得先钱银,这厢可谓人财两空。
任氏上门来闹事,正是无处宣泄的曲氏与人逢上,两个火气滔天的妇人几句话就给点燃了,在院儿里头结实干了一场架。
头发抓得一地都是,一人肿了眼儿,一人破了嘴。
任氏一瘸一拐的从程家出去,没弄着尤山溪,心头气不过,又寻去了陈家哭闹。
陈雨顺眼下里头满脑子的官司,遇着任氏来撒泼闹事,哪有耐心安抚人,只巴不得将人赶走得个清净。
“你果真是爱了那小寡夫,俺就回了娘家一趟,才多少日子呐,你就恁般守不住。”
任氏见着陈雨顺待自个儿这般态度,心里头多冷寒。
“你胡言些甚,快回家去罢,时下我没工夫与你掰扯这些烂事!”
“你也是晓得这是烂事了!如今你是嫌俺老,嫌俺胡闹了,往昔痴缠哄着人的时候是甚么个嘴脸?天底下如何有你这般亏心的人!”
陈雨顺的媳妇听得任氏来哭闹气得不行,她一个正头的且还没说甚,她一个表姐算是甚么玩意儿,倒是先闹着来兴师问罪了。
闹半天她这个正房媳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早忍这人多时了,时下再忍不住,一屋子的人索性是把积压的怨气都给撒了出来。
“你们猜后头怎么着?”
康和跟范景驾着车把陈三芳拉着回来,三人在城里头看铺子,还没赶上村里这桩热闹。
巧儿绘声绘色的把陈雨顺家里的事情说与三人听。
“那死鬼孙大生的娘任氏和乡长的媳妇肖娘子打了起来,咱这里正帮媳妇不是,帮表妹也不是。
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处。奈何那任氏实在厉害,生是把肖娘子给摁在了地上,里正这当儿上就去把人拉开,任氏就不得了了,大骂里正负心汉。”
“人坐在陈家的大门口,又哭又骂,抖了不少丑事出来。
任氏言孙大生活着的时候,豁着性命在城里头放印子钱,挨人追,受人打,得的厚利大半都孝敬给了陈雨顺咧,把他当亲爹似的看。”
“村里有那起子泼皮无赖不受陈雨顺管教的,都是孙大生私下去把人弄服的。”
孙大生死了,陈雨顺又跟程家的那个小寡夫混在了一处,他那表姐任氏自觉受了辜负,如何有不发疯的道理。
“现下闹得村里人都晓得了,私下里头都说陈雨顺品行败坏,把以前的事情都拿出来说。”
陈三芳听罢,只恨自己在城里头张罗买卖去了,没亲耳朵去听上这些闲。
“俺就说那陈雨顺再与任氏不清不白的,也不至那样关照孙大生。当初那坏种在县里头惹了人,不敢在外头混,只能躲去山里头。陈雨顺多瞧不起咱家,还提了东西来央咱关照。”
“原是因着受了人的好,又得人在私底下去给他办些腌臜事,要不然别家的种怎当亲儿似的看。只怕也是担忧人把这事情给吐出来罢。”
陈三芳忍不得啐了一口,昔时旁人以为他们这乡长多好多公正,也只范家早早的看着了他是甚么品性。
只先前人微言轻的,说来没人不信不说,反还教人诬赖,现在他的面孔教村里人都瞧着了,心头那才叫一个痛快。
“早该教这孙子给倒了大霉去,自以为是当了乡长就了不得了,在任上干些缺德事,这厢可都给他弄了出来。他要倒了,咱家里可就松快了咧!”
陈三芳也不怕旁人听着,在屋檐下就将人大骂了一通,教陈雨顺压了这样久,现下看他倒霉,哪有不欢喜的。
倒是范爹,听得陈家的变故,起了一脑门儿的汗,他止不住的揩着汗水,心头是既庆幸又后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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