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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确认同翘果儿所说的,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能够过得更好。
于是他主动牵起裴焕生的手,他想,他要和他再走一段路,哪怕只是一小段。
回去后,裴焕生将南瓜切开,将里面的肉挖出来放在器具里,再混上糯米粉,撒上许多的糖,将它们揉开,将南瓜肉捣碎,揉成一团,就像个染了色的面团,但是要更湿润、稀疏。
裴焕生拿筷子沾了沾,试了味道,觉得不够甜,又撒了一把糖。
祝升看到这么多糖,不由皱了皱眉。他知道裴焕生爱吃甜的,但是没想到会嗜甜成这样。
裴焕生看到他古怪的表情,不禁笑道:“这个南瓜不太甜,才加这么多糖的,这个其实没特别甜。”
祝升若有所思点点头,但他明显不太信。他撸起袖子打算和裴焕生一起弄,被裴焕生赶去洗手拿芭蕉叶。
他们将芭蕉叶切成了工整的长方形,小小的一张,用来包一个南瓜饼再合适不过。
他们将南瓜面团搓揉了许久,捏下一小块揉成圆球,再摁压下去变成了饼,修饰了边缘放在芭蕉叶上,用叶子卷着包裹住。
在灶台上的大锅里添上半锅水,架上蒸器,将南瓜饼平整地放在在蒸器上,盖上锅盖。再将点燃的几根又细又短的小树棍放进灶台下的生火炉里,吹风生了些火后,接着放入更长些有些粗的树棍,等火势再大些,最后放入大根柴火,不一会儿,火势很盛,甚至有些熏人。
裴焕生的手、脸,甚至脖子因为刚刚吹风生火沾了黑灰。对于祝升来说这实在是太新奇了,在金州名利场上风生云起的裴焕生,居然会生火做饭,还会给自己包南瓜饼。
甚至可以用“贤惠顾家”这样的词来形容他。
祝升问:“你从小做这些吗?”
“做过一些。在飘渺谷的时候,我娘会教我这些。”
那时候裴清瑜已经放下剑,不再杀人了,每次做些新菜消磨时间。一开始她做得实在是很难吃,裴焕生是受不了每日跟试毒一样吃她做的饭菜,才说要和她学的,因为他不相信真有人可以认真做了还能把菜做这么难吃。后来他自己钻研有所成,做得比裴清瑜的要好吃太多,裴清瑜也不再做菜了。
裴焕生将甜酒酒曲放进另一个锅里煮,打了两个蛋进去,做成了一碗甜酒。带着清甜的酒味,跟栀酒一样甜,不过没有花香味,更多是米的香味。
剥开一个南瓜饼放在另一个空碗里,祝升咬下一块,软糯的南瓜饼很有嚼劲,原以为会齁甜,现在尝试后觉得刚刚好。
他点点头:“很好吃。”
“甜吗?会不会腻?”裴焕生问,自己拿了个吃,他是觉得刚好,但他这人爱吃甜的,祝升和他的口味可不太一样。
祝升笑着摇头:“甜,但不会腻。”他眨了眨眼,想了会,继续说,“裴焕生,今日是你的生辰,却在为我忙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吗?”
生辰这种东西,对于裴焕生来说可有可无,无非是又老一岁。
“没有。”
“那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你已经做了。”裴焕生看着他,温声道,“你给我摘了栀子花,还不够吗?祝升,我们之间其实不用计较什么,你不用觉得占我便宜觉得我亏了,所以也不用想着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回馈我。你做得已经够多了,该觉得亏欠的人是我。”
“……是吗。”祝升有些恍惚,他们之间一直互相亏欠着、纠缠不清着,就算真的细细计较,祝升也算不出来什么。裴焕生让他尝到一点儿甜头,他就想让裴焕生收到更多的好处,让他开心。
这不是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是祝升觉得,哪怕裴焕生不给他什么恩惠,不对他好,他也会想要对裴焕生好。所以更别说裴焕生对他好一点儿,他只会想做得更过。
他想要对裴焕生好,以此尝到更多的甜头。
裴焕生牵起他的手,他温柔地甚至可以说是眼里带着几分柔情地看着祝升,他缓缓道:“我在飘渺谷时,大家会一起为我庆生,像是用一个理由把同伴聚在一起,吃平时吃不到的想吃的东西。后来去京城,一个人在外,但那时江湖朋友多,大家一般去酒楼喝酒吃饭,算是过了。在金州这些年,更像是以生辰为名,将生意人笼在一起,谈些生意,再收些昂贵礼物,想着下次要如何还,计较贵贱得失。
“所以对我来说,能像今日这样,平平淡淡地做些吃的,随便吃一些,就已经很快乐了。祝升,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为我摘了花,陪我在这里一起做了这些。还不够吗?
“不要觉得亏欠于我,也不要想着为我做再多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说完这些话情绪起伏也不大,祝升再迟钝也听出来他表面上说不需要做更多,实际上是觉得他们之间不要过分纠缠不清。
裴焕生原来也会怕亏欠啊。
怕纠缠不休,怕难舍难分。
“既然这样,那你欠我吧。”祝升微微一笑,像是另辟蹊径一样解决这个问题,“哥哥,你觉得我做得够多了,那你觉得亏欠我,再为我多做些吧。”
裴焕生:……?
“让我多讨些甜头。”
烙印
昨夜折腾到很晚,以至于祝升第二天很晚才醒,醒来后,祝升看见窗外一片阴雨绵绵,屋内都带这些凉意。昨天还有些闷热,今日暑气已经被驱散许多。
下床绕过屏风,就看见裴焕生坐在靠窗的榻上,悠哉喝茶。他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原以为是什么经商之道,走近一看发现是话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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