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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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这把刀（第1页）

我讨厌这把刀

雨天路滑，看好你的灵魂，不要让自己也跑掉。

标语贴在出租屋的门口，撕没有撕全，和小号码一起贴得很有凌乱美。凯走後门，姿态轻松，躲过歪七扭八的摄像头，帽子戴得牢牢的。她讨厌其他的监视，讨厌无处不在的目光。

很快，她来到目的地。

窗帘没有遮掩好，门扣着，风还能往里窜。桌上俯趴着一个影子，似乎正在熟睡。

她要来杀掉这个人。

影子没有完整的形状，流出干巴巴的心，干瘪丶狼狈丶脆弱，普通，一如既往。她在要伸出手的时候被刺了一下。

凯擡头，雨下了起来。

她不得不躲到屋檐下去，黑暗在她的背後自杀，随着雨拍打，一切融化，散发腐臭的味道。

回来了。

回来了。

任务目标呢。

……融化了。

又融化了。

现在天越来越怪了，你没法预测吗？

我试试看。去洗一下吧，淋湿不好。博士说。

凯沉默地进门洗澡，水声让她强迫性地回想到刚刚到一幕。一平方米的深海吞噬了面目不明的影子，但她知道，那个没有五官没有面孔的的确是活生生的人。

或许她已经不是人了。她们。

人都死光了。

停掉开水，冷得清醒，她的眼睛里已经去掉了水光。她说：博士。

对方的声音不紧不慢：怎麽了。

凯盯着那件外套，上面湿漉漉的，一抹，还有红色的痕迹。

你出去了？

嗯。

你回来了？

……

对方说：不完全。

菲林开了门。

影子在她面前形成面孔。熟悉已经快要呕吐的面孔，但还是能够勉强分辨出来原先图样。那只眼睛缺了一个，的确是对方口中的不完整。

……我跟你说过了不要随便出门对吧。她平静地说。

博士在拆饼干袋，也平静地回答：我听到了，但你来找我了。

凯说：具体点。

博士说：你上次丢掉的那个姓名来找我了，凯尔希。你记起来了吗？

凯愣了一下，才接过干巴巴的饼干，苏打味很淡，但味蕾根本没有知觉，所以根本不会好吃。她食不下咽，发现的确是这样的。但她并不想这样取回她的名。

机会难得。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也不全为这个。你看。博士说，走进浴室，抖开外套。

原来那是包裹着东西的。

一把纤长丶脆弱但泛着漂亮银光的长刀。

凯尔希面无表情。

博士说：呃，不好吗？

凯尔希说：……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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