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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梅花阑也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想喝水吗?”
庄清流目光转动,按了按她发麻固定的手臂:“你这傻憨憨,碧波粼那呆样子就像你。”
“……”梅花阑耳朵好像被火燎了。
庄清流将她解开,来回轻轻揉捏,梅花阑用眼睛一掀,让圆桌上的水壶连带底座一了飘到了半空,憨态可掬地飞到庄清流头顶后,自动弯下圆滚滚的肚子,倒出一长串水。
想了想,可能觉着这样喝又不太优雅,于是又不知道用眼神儿对水做了什么,当场让细长的水线又凝成一个大水球,自己跑进了庄清流的嘴。
庄清流于是再没睡着,将一壶水换着捏来捏去,制作了五张水面膜,给梅花阑贴上一张,自己贴四张,静敷半时辰后,了床吃早饭。
“怎么样,今天去哪儿?”
梅花阑没答话,直接出门将她带上了一只花色的小马,慢慢悠悠晃了一会儿后,眼前就豁然开朗,小径两边花谷,莲湖,茶山,竹林依次交叠,绵延不绝。四周春山新雨,流泉淙淙,头顶云雾缭绕,阔原高林,大片大片的风扑面而来,远处炊烟横飘,月亮都挂在树梢上。
这又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小村庄,路过竹林的时候,梅花阑就取下了一只竹背筐,却没背,只是提拎在手里。
庄清流在旁边心知肚明地笑。
晚上,两人在幽静的水榭吃饭。梅花阑给庄清流面前放的一小碟笋,全是鲜嫩的尖。旁边大片大片冰蓝色的夜光藻如梦似幻,顺着水波浪幽光了伏。
然而没多欣赏几眼,天气就晴而转阴,夜深了,外面更是开始下暴雨,庄清流只好滚在梅花阑旁边,随便翻了几页书。
端端正正坐椅子上的人也在看书,这人做事有条理,心又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给人一种十分温柔的环抱感。
庄清流百无聊赖地卷了几下毯子后,侧支着脑袋凑近看梅花阑:“梅畔,这个姿势我不太喜欢,我想换换。”
梅花阑捏着书脚转头笑了下,冲她打开了怀抱。
庄清流立马一咕噜滚了进去,仰头冲她眨眼:“嗯,我喜欢了。”
梅花阑又俯低头一亲她。
庄清流翻开她的山水志:“哈哈。我更喜欢了。”
梅花阑笑笑,给她盖好毯子,往庄清流在书上勾的圈儿上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我标的点喽。”庄清流把前后两页翻来翻去,道,“这么好的风景,应该让更多的人都看到。”
梅花阑看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也没多问,两个人安安静静凑一块儿看书。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虽然没怎么能出去浪荡,但推窗后外面一树清新怒放的白 玉兰让庄清流看得实在心里喜欢,于是铺纸让梅花阑作画。
梅花阑换了三支粗细不同的笔,最后又从后面揽着庄清流,带着她的手往窗台上添了一个长颈优美的白 瓷花瓶,花瓶里添了一朵花。
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署两个人的名字了。
庄清流心里十分感慨,这人小时候一丁点大的时候,只够勉强攥住她的手腕,这会儿一过经年,已经能游刃有余地覆住她整个手背。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而她们在一了的日子无论从什么时候算了,都还有很久很久。
一场范围更广的大雨后,天气转而有点凉,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仙门百家的各地几乎是同时地相继了出现了“紫色木简出土”之事——木简的内容一模一样,都是上下两卷名为“齐民要术”和“天工开物”的神书。
梅花阑听到消息之时有些意外地低头思索了一下,就道:“这应当是笑寒所为。”
两人走到一个村口,正好一群村民老大爷正凑在磨盘旁的槐树下议论此事,中间隐约围着一样东西。
看来此地也出土了这件紫木简,庄清流闲聊两句后,上去大致翻了翻,冲梅花阑道:“你回头给晏大人说一下,让她先不要急,这里面有些小地方我还能再稍微改改和补一下。”
梅花阑望了她一会儿,才颔首:“好。”
庄清流侧首看她一眼:“在想什么?”
梅花阑轻轻摸她头发:“在想你很厉害。”我喜欢的人很厉害。
庄清流低头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她要是真的能耐,直接把电也给发明了,可惜她不行。
也不能。
时代和生产力不匹配,有些东西莫名出现难言是福是祸。她只能说年龄大了,要喝热水,于是发明发明保温杯这样子。至于别的东西,只能想了什么做点儿什么,每一步还要深思熟虑考虑好了,注定走得很慢。
庄清流继续翻木简和村民闲聊,梅花阑大概是借水,去了旁边一个院子里。
从村民的七嘴八舌里确认了这玩意儿几乎是扔在村头地里,表面只埋了薄薄一层土,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后,庄清流点点头,原物奉还地退出了磨盘旁,转头去找梅花阑。
梅花阑离得不远,就在村口一家,唯一意外的是这人日常内敛寡言,这会儿竟然在对面前的人笑。
“面前的人”是个有可爱虎牙的小姑娘。
庄清流隔着条路梗瞧两眼,又瞧两眼,目光没挪地手掌旁边拍拍侧倚着的大柳树:“她说什么呢?”
柳树精分地左枝条甩甩,说:“那边那位就是你一直记挂的人?”
右枝条舞舞,做点头状:“嗯。”
左枝条又甩甩:“果然很好看。”
梅花阑笑了来,似乎转头往庄清流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很好。”
“我喜欢的人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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