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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烧蒻头豆腐,如何?”
他听范景说没吃过蒻头豆腐,便自留了一方在家里,打着主意买了肉回来烧。
蒻头豆腐进肚子里教人饱腹,却不是滋养身子的吃食,若不用油水和料子来烧,本身的滋味也平平。
“由你。”
范景道了一声。
康和得了应,便取出买回来的一方肥肉,切块儿熬出了油。
猪油里甚么都不放,却也熬得一屋子的香气。
趁着熬油的功夫,他拍碎了大蒜生姜,切了一把扁菜,扁菜便是韭菜。
这扁菜有些老了,已经起了薹,越老却越有滋味,光是生切开,扁菜味便香得很了。
他是从一个卖菜的老农那处买的,一个铜子一大把。
足可吃两顿了。
猪油熬做了油水,一方肥肉,出了一盆子油,倒是够肥厚。
往后做菜吃,简省些,够吃个把月的。
康和余了些油水在锅里,大蒜碎和姜碎进油锅,见油香气便被激了出来。
切做薄片的蒻头豆腐和扁菜炒做一处,微微闷上一闷,教油水入足了味。
蒻头豆腐送饭得很,康和与范景添了一大碗糙米饭。
软而不烂的蒻头豆腐,闻着香。
范景尝了一口,嫩滑有滋味,与豆腐俨然是两种口味。
倒是不怪陈氏念叨,这蒻头豆腐用油来烹熟,滋味确似吃肉一般。
“如何,可还入得口?”
康和看着范景吃,见他眉目舒展,分明就是合口味的,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还要问人味道。
诚恳而言,这样好吃好喝的日子,跟请了个灶人专门与自己做菜烧饭没甚么差别了。
他固然是好,只他没法心安理得只顾着自己好:“你今日挣的几个钱,有一半又进了嘴里。”
康和闻言,心想确实不差,买肉去了十五个钱,蜜饯五个钱,料子十个钱,这便去了三十个钱。
可他并不觉着可惜,道:“这是忧心我一时半刻的还不上你钱么?我可以先还你一些。”
范景紧了紧眉头:“没这回事。”
“既不是忧心钱,那便是忧心人了。”
康和看着范景:“你担心我什麽?”
范景一时没了言,默着送了口饭进嘴里。
心想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总拿这般话来堵他的嘴,他再是不管闲了。
康和见此,又与他夹了些菜进碗里,唤他多吃些。
吃罢饭,康和觉着浑身黏糊糊的,实是忍不得,打了些水预备冲个澡。
他了提一桶热水出屋,想着左右是在外头洗,干脆提到了院子外头,省得教本就有些湿的泥巴地再积水。
夜晚的林子里吹点儿风冷得很,好在是天气冷了蚊虫也渐少了。
若是夏月的山林,扒了衣裤不晓得要教叮咬多少血包。
他光着膀子迅速往身子上倒水冲洗。
心中想着范景伤了胳膊,洗澡怕是不便.......
正出着神,忽得好似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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