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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个儿不乐意范家办私塾,又想落人口舌,顶了他的名头来堵村里人的嘴,当真是一番好算计。
算来算去,将他这老师父也给整了。
陡然心下滋味横生,他面上却未曾表露出来,只道:“阿公得空问问他去。”
钱二爷心中有气,他不曾前去质问陈雨顺一番,听他的辩驳。
两日后自上了一趟范家,领着范鑫上了他那处,看着人给盖章过了文书。
陈雨顺事先没得师傅一句话,径直就带了人来,打得他没有防备。
他脸青一阵,红一阵,吃着闷气办完了文书。
村里人来看热闹,一时都晓得了范家要办私塾,且还是老乡长跟徐家都支持的事情。
人一走,陈雨顺则连与钱二爷解释。
钱二爷由着他辩驳,却并没听进心里去,走时,将人敲打了一番。
“近来瞧你事多劳累,路是走得有些弯了。当初许诺说要为村里头办实事,事事以乡亲为先,希望也能似我一般。
你做这乡长姑且才第四载,雨顺,日子还长呐,你若是上了这位置,变了心境,来时你可别怪我不站在你这边。”
陈雨顺心头大骇,同时又觉心凉。
这些年他将钱二爷孝顺的跟亲爹一般,只当人也把他当儿子似的看待,哪曾想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事。
便是这点儿事,他且也要与他脸色看。
事情落定,范家便热热闹闹的就要将私塾给弄了起来。
徐扬也依言,赶着驴车打城里头拉了不少的纸笔书本回来,捐去了私塾。
村里人都只有感激他的。
“折腾了这样久,大鑫哥这事儿也可算是踏实了。”
康和搬出钱匣子,问范景:“私塾开张前头,少不得要使银子,咱一家人,得意思意思才成。先前咱俩成亲的时候大伯跟大伯娘给了一只好柜,大鑫哥也单送了一套盏子,时下他们成大事,咱也得上礼。”
“我瞧着送旁的都不如钱好使,你觉着我包多少的红包才好?”
范景搁桌边坐着,正在吃康和用新米下油炸出来的米花儿,油滋滋的又有些甜,怪是香。
听得康和的话,他瞅了人一眼:“这些事如何还问起我来了?”
“自是也听听你的意见。”
范景道:“事情能成,一半有你的功劳,大伯一家子如今只有感激你的,你包多少,他们都高兴不嫌少。”
他瞧着,如今康和不单是在他们这头说得起话,在大房那头说一也没人敢说二的了。
倒是教他混做了范家长房长孙一般。
康和闻言笑起来:“我听这话酸溜溜的,莫不是你不高兴了?觉着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
范景心头晓得,康和劳心劳力的做这些事,都是为着家里。
康和到范景跟前去,打他手里头抢了些米花,道:“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多欢喜大鑫哥的,他读书读不明白,旁的能力也没有,这般却受着一家子的宠爱,用着一家人的钱,跟米缸里的虫有甚差别。
想想这样无用的男子,还管他作甚呢。”
范景还是头次听康和说家里人的不是,他以前老打范鑫,也有这些原因。
见着他窝窝囊囊却还得家里的百般疼爱就忍不得想给他两下。
后来大了,性子稳了些,也便罢了。
“那你还管他。”
康和道:“真不管他,他还得继续待在缸里头吃米,前头都已经亏损了二十几载了,后头要再这般几十载光阴,那才真是头疼。”
“不费些事教他立起来,往后娶妻、成家,都还得劳累家里人。倒不如废物利用,教他像些样子,还能同家里头撑一撑门庭。”
范景算算,这般确实要划算许多。
他道:“以前大伯和伯娘太惯他了,经这些事,也有了改观,往后,许能像个男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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