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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立刻握住母亲的手,叶无忧也湿了眼眶,“母亲,我们回来了。”
叶思安更是哭成了泪人,慌怕和悲恸一并冲击着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留住母亲,只能哀求道:“母亲,安儿还想吃你做的桂花糕,您给安儿做好不好?”
“好啊。”凝烟笑着应声,摸摸她眼下的泪,“母亲给你做,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吃不到就哭。”
叶思安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凝烟强撑的眸光却一再涣散,她仰头朝叶忱喃喃说:“我好困呐。”
叶忱微笑看着她,“那烟儿先睡一会儿。”
凝烟缓缓点点头,叶思安不住摇头,无法接受母亲的离开,泣不成声的哀求,“不要……母亲,不要睡……”
“安儿乖啊,母亲睡醒就给你做梅花糕。”
凝烟轻声说着,慢慢合上眼睛,唇畔微微带着笑,靠在叶忱怀里,真的就像睡着了一般。
叶无忧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沉痛低吼,“母亲!”
叶思安哭得近乎晕厥。
只有叶忱紧搂着怀里的人,仿佛过去相伴的每一日那样,相偎相依。
他平静吩咐两个孩子,“我和你们母亲的棺椁已经备好,墓地不用另选,就在院后那株梅树下。”
叶思安抱着母亲痛哭,叶无忧忍着悲痛点头,忽觉不对,抬头不敢置信的望向叶忱,颤抖着问:“父亲……这是何意?”
叶忱垂眸注视着凝烟,眼里只有她一人而已,“我答应过,会陪着你们母亲一起,死生相随。”
叶思安怔怔抬头,也是在这一刻,她读懂了父亲眼中的向往是什么。
她与兄长跪求了一夜,都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
她眼泪几乎流干,眼睁睁看着父亲,亲自替母亲梳妆,为她穿上最美丽的衣裳,没有一丝迟疑的服下杨秉屹递上的药,抱着母亲一同躺到了棺木里。
“封……棺。”杨秉屹声音发抖。
沉重的棺盖将光线一寸寸遮去,叶忱在一片暗黑中抱紧凝烟,低声笑着喟叹道:“烟儿,我们终于到死也在一起了。”
……
养心殿外,值守的太监战战兢兢,总管太监陆吉自白玉石阶上走来,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大殿,蹙眉问:“皇上还在里面?”
值守太监小心点头,“皇上一日都没有出来,奴才也不管擅闯。”
陆吉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犹豫再三,推门而入。
整个养心殿内,燃满蜡烛,却死香发出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大殿,异甜的香气下是空寂的凌寒,绕的人肺腑生寒,而一簇簇跳动的烛火,将满室的富丽堂皇照的压抑可怖。
而大殿中央,赫然停着一尊漆黑描金的棺椁。
他看到皇上环抱着娘娘倚着棺木而坐,以亲昵的姿势靠在一起,光影被交叠,将两人的眉眼照的不甚清晰。
只看到娘娘的华裙搭在皇上玄色的龙袍之上,头靠在皇上肩头,垂散的青丝蜿蜒落下,露出的一点下颌精巧,肌肤却白的发冷,而皇上偏低着头颅,仿佛在与娘娘耳鬓厮磨。
偏偏硕大的“奠”字就在两人身后,将缠绵的一幕笼罩的吊诡至极。
饶是陆吉,见到这样的画面也是惊了惊,索性还算冷静,躬着腰上前低声道:“皇上。”
没有应答,他低声又唤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极致的安静,以及火星子偶尔跳动,发出噼啪声。
陆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倏然抬眸,他到这时才敢去看皇上的神色。
因为却死香的反噬,皇上的身体已经日益衰败,苍白锋利的眉眼间透着一股森森的死气,唇角却划着极为诡异的笑,好似沉沦在一个不愿醒来的梦里。
陆吉顿时毛骨悚然,瞳孔紧缩,试探着去探皇上的鼻息,那双闭紧的眼皮却忽的睁开,望不到低的幽邃。
陆吉目光一敛,忙放下手,“皇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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