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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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3页）

“是啊，这又没什麽大不了的，都什麽年代了。”姚乐康似乎是毫不介怀的样子，“我也跟谢妍交待过情史，我们两个，互相交过底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真一副终于得救的样子，挽着谢妍的手撒娇道：“姐，我以为我闯了个大祸。”

谢妍又好气又好笑地拿起一个天鹅酥塞进她嘴里：“赶紧补补吧，看你的表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那边是风平浪静，但穆时这边，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他直直地盯着江越，眼神中有一股执拗的劲。

“怎麽了？”江越问他。

他沉默不语。

这时，谢妍忽然站起身来：“穆时，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想去加点菜，你再看看有没有什麽想吃的。”

“我也去我也去。”谢真激动地站起来。

“你坐下，穆时跟我去就行了。”她说着拿起座位上的手提包，又过去把穆时拉起来，两人一起走出了包厢。

走出包厢，又穿过大堂，谢妍却并未朝着海鲜区或前台走，而是拐弯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花园里未设就餐区域，种了好些翠竹和花草，谢妍找了个少人经过的角落停下脚步，穆时有些搞不明白她为什麽要把自己叫出来。

“谢妍姐有话要跟我说？”

“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谢妍淡定从容地看着他，齐颈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得柔顺亮丽。

“我？”

“对，你没话要跟我说吗？你前几天发信息约我出来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

穆时皱着眉，钦佩于她准确的直觉。

并不是没话要说，而是不知道怎麽问更不冒犯。但如今看着谢妍这利落而干练的模样，她应该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提问。

“谢妍姐，你不喜欢江越了吗？”

这麽问，应该够直接了。

可能太直接了，谢妍怔住了。

怕她误会，穆时觉得有必要稍微再问具体一点：“虽然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一点都不喜欢江越了吗？你们为什麽要分手？”

“等一等，我不明白……这些事情，你没有问过江越吗？关于我，跟他，那个……恋爱的事情？”

“他没有正面回答过。”

“所以，你一直都以为，江越喜欢我？”谢妍看起来相当震惊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穆时被她的反应搞蒙了，“如果他不喜欢你，又怎麽会跟你谈恋爱？他很信任你。”

“他也很信任你啊。”

“可他不会在我面前哭啊。”穆时说着低下头来，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他会感到痛楚，所以尽量不去想起，“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很镇定，很可靠，很稳重的样子。从来不会哭。但那天，我看到他在你面前哭。所以我想，他可以在你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你对他而言，应该很特别。”

听到这番话，谢妍好像理解了一些，在脑海里把逻辑重新理了一遍：“你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哥心目中很重要，不想让你哥因为我要嫁给别人而伤心，所以想来帮你哥做说客，劝我悔婚的？”

穆时苦笑了一下，“我也没那麽过份，要让你悔婚。只是想最後问清楚，如果你对我哥没有留恋了，那也好让他死心。”

看着穆时的表情，谢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过，穆时，你对我和江越的关系，可能有一点误会。严格来说，也不完全是误会，但是，总体而言就是个误会，但我要怎麽跟你解释呢……总之，结论就是，我没有喜欢过江越，江越也没有喜欢过我。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哥对我馀情未了。”

这下轮到穆时怔住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谈过恋爱？”

谢妍点头。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骗我？他联合你来骗我？”

她双手合什，闭上眼睛，一脸歉意：“很抱歉，是这样的。”

穆时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可是……为什麽？”

“这……得你自己去问他，我不能代替他回答。”谢妍放下双手，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希望你知道，江越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是为你好。虽然这个方法，我不是很赞同……”

谢妍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穆时。

“这是我昨天在家里收拾时找到的，里面是几年前江越借我的相机，当时我不小心把它放在了闲置的收纳箱里，一直没找到，还以为弄丢了。幸好昨天发现了，现在物归原主，你帮我交给他吧。”

穆时茫然地接过盒子，仍然沉浸在谢妍方才的话带给他的打击中，不知作何反应。

谢妍看着他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穆时，那天你看到他在我面前哭，以为我是特殊的。但是，你知道他为什麽哭吗？你知道他的眼泪是为谁流的吗？这些问题，你不如去问问他。江越不是那种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他习惯了压抑和克制，他总是害怕会伤害到别人，所以不敢主动表达情感。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会伤害他自己，甚至会伤害到你。我不希望他继续压抑自己，所以今天才跟你开诚布公地说这些话。我相信，有些事情，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

说完，谢妍又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你看看相机吧，里面……有很多你的照片。”

她说完留他一个人独立消化这番话，自己回到了大堂里。

回到包厢时，谢真正吃着虾饺：“去了那麽久，都点了什麽好吃的？”

“没点什麽。”谢妍说着绕到江越身边，低声对他说：“穆时在楼下花园里，你去找他吧。我都跟他说了。”

江越惊讶地看着她，怔在原地。

“我觉得是时候了。”她说道，拍了拍他的肩，“去吧。”

江越心情复杂地起身，向姚乐康道了声“那我先失陪了”便走出了包厢。谢真看着座上的人越来越少，觉得奇怪，“怎麽一个个都走了？”

“他们有事要处理，我们自己吃吧。”谢妍说着叹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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