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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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页）

“可我就想跟你厮混。”穆时吻了吻他的眉间，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过段时间我又得回美国处理毕业的事情，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江越闻言迅速睁开了眼睛：“什麽时候？”

“最晚两周之後吧。”穆时将他的头发缠在自己指间，又俯身去吻他的鼻尖和嘴角，微微喘着气道：“我很快会回来的，你要等我。等我这次回来，我就再也不走了，永远呆在你身边，好不好？”

江越没答话。他想到了沈玥琅和穆长盛，有他们在，穆时的决定不会那麽轻易就实现。

但他也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宣之于口，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嗯，我等你。”

得到了一句承诺，穆时孩子气地笑了起来，又吻向他的下巴和脖颈。

第二天，赖床的时候，两人相向而对，穆时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道：“你想象的时候，是和我吗？”

只一个问题，就让江越的脸迅速红了：“问什麽呢！”

“这不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吗，害羞什麽。”虽说如此，穆时也觉得脸红的江越很可爱，凑上前去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都是想着你，一直都只有你。”

这番面红耳赤的表白，让江越又想起三年前，沈玥琅拿给他看的那张照片，那张据说是从穆时枕头底下找出的照片。

他想转移一下话题，便提道：“你是不是偷藏过我的照片？”

“照片？”穆时思索了一会儿，不清楚江越所指是什麽，“我确实有很多你的照片。”

“你以前，是不是把我的照片藏在枕头下？”

穆时愣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眼神也闪烁起来，“……你发现了？不是，你怎麽会知道？”

他会把江越的照片放在枕头底下，是升上高中之後的事情了，那时江越已经搬出了长平路的别墅，怎麽会发现这件事？

江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全盘告知：“是妈发现的。”

穆时眉头紧锁：“妈找过你？什麽时候？”

江越伸手将贴在他额上的几根头发拨开，淡淡说道：“你十九岁那年，出国之前的事了。”

“妈知道我喜欢你？”穆时忍不住握住了江越的手腕。

“嗯。”

“她跟你说了什麽？”

说了什麽？江越回想起那天沈玥琅的面容和声音，有些话都不必特地回忆，太过刻骨的伤害只需一点火星便会重新浮现。

他不想把那些话重新复述给穆时听，便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云淡风轻地道：“她让我做个好哥哥，给你做个好榜样。”

穆时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片刻後忽地揽过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拉，“她肯定说了很过份的话，不然你不会逼我出国。”

半晌，他又喃喃道：“对不起，江越。我保护不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说什麽呢……”一股暖流自心底涌现，江越忍不住贴上他的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我是哥哥，我不需要你保护。”

穆时总是这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有血缘关系的人更关心的感受，更爱护他。就是这样的体贴和关爱，让他一步步沦陷，即便作茧自缚，也心甘情愿。

虽然穆时不太情愿，但江越还是在第二天下午成功将他拉出了家门。没有了封闭而安全的环境，穆时也没办法在外面跟江越腻腻歪歪，随时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因此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江越看着他蔫蔫的表情，反倒觉得很有趣。

游乐场是新开的，因为是工作日，所以人流不大。过山车和摩天轮等人气设施也不太需要排很长的队，大约5分钟就能玩到。

在过山车的入口排队时，穆时百无聊赖地把江越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玩，时而作出一副十指交扣的样子，时而又在他的掌中画些莫名其妙的图案。江越也由着他，什麽也不说，只是淡淡地笑着。

等坐进车子里，工作人员把安全护栏放下时，江越才感到一阵紧张，身体里像有一根线绷紧了，他盯着前方的十连环，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别怕。”穆时笑着握住他的手，“很安全的。”

从十环过山车里下来的时候，江越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穆时扶着他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下，让他喝了点水，又温柔地帮他顺背，他才慢慢缓过来。

“你以前坐过山车反应不会这麽大的呀。”穆时想起以前他俩一起坐过山车的时候，江越面不改色，反倒是自己，由于年纪太小死死地抓住江越的手，下来以後江越手背都红了。

江越弓着腰坐着，有气无力的：“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说罢他又扭头瞪了穆时一眼，脸颊微红：“……都是你的错。”

片刻之後，穆时才反应过来，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累着你了。”

说着他左手揽过江越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带着笑意柔声道：“靠我肩上歇会儿吧。”

江越想反抗，但身体实在乏力，只好半推半就地依偎在他怀里，闭目养神。

歇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许多，穆时说要给他补充点体力，便去买些吃的。他独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旋转木马五彩的灯光，听着旁边传来轰隆隆的器械声和尖叫声，在热闹之中，他的心反而沉静了下来。

前方有一个白衣少年，牵着年幼的弟弟走过，小弟弟高举着手中的泡泡机，笑着不断地向四周发射泡泡。

阳光下，五颜六色的圆球如同附上了魔法一般，在这个欢声笑语的乐园里随风四散。

飘到他跟前时，他看到泡泡里映出了自己的面容，是有些苍白的一张脸，不知为何有些忧郁。他刚想伸手去碰，便“噗”的一声消失了，像幻影一样。

穆时恰好出现在那一瞬间，手里拿着饮料和小吃，看向他时，脸上仍是那样灿烂的笑容。

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们亲密无比的那段时光。

只是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亲密的定义已全然不同，他们已经跨过了那道线，未来会如何，是残酷或是温柔，都不得而知。

只要别像稍纵即逝的泡沫就好了。

看着穆时走近时，江越这麽想着。

——让快乐的时光再长久一点，再长久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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