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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撞在挡风玻璃上碎成银屑,苏槿怀里的苏砚突然挣动起来,隔着后窗朝赵二狗伸出小手。车尾喷出的黑烟裹着红头巾最后一角,顷刻被北风撕成碎片。
赵小兰靴跟碾过冻硬的雪壳,喀嚓声像在咬谁的骨头:“早说该把那小崽子”话音未落,赵二狗抡起的铁锹已深深楔进她脚边的雪堆。
冰碴溅上她簇新的呢子大衣,在枣红布料上洇出深色斑点。
檐角冰锥齐刷刷断裂,坠地时出编钟般的清响。
赵小兰抚着袖口冰水渍,忽然笑出两颗虎牙:“正月里碎碎平安。正好我也要收拾东西去复旦报到了。”她倒退着往家的方向走,棉鞋在雪地拖出蜿蜒的痕,像条蜕皮的蛇。
赵二狗攥着锹柄的指节泛出青白。远处传来客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惊起桦树林里最后一只寒鸦。
他望着车辙尽头渐渐凝结的暮色,突然抬脚狠踹柴垛——去年秋天扎的稻草人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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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夜色如墨,顾琮骅的轿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他盯着那片漆黑的四合院,指节在真皮座椅上叩出沉闷的节奏。
"兴许"李卫国刚开口,就被后视镜里那道寒光逼得噤声。
顾宅灯火通明,顾母正对着穿衣镜试戴新得的翡翠镯子,镜中映出儿子进门的身影,她转身时镯子磕在桌角,出清脆的裂响:"上面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连家里都要瞒着。这下看你秦姨还怎么跟我比"
顾琮骅径直掠过她,军靴在地砖上踏出利落的回响。
李守任站在书房门口,额角的汗珠在吊灯下泛着油光。
"人呢?"三个字像子弹上膛。
李守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飘向顾母。
顾琮骅转身,眼神如刀锋般劈开满室暖光。
顾母下意识后退,镯子的裂痕硌得腕骨生疼:"是我做的又怎样?那天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个乡下丫头,也配"
"砰!"青花瓷瓶在顾琮骅掌下碎成齑粉。
他大步往外走,军装下摆带起的风掀翻了茶几上的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全家福上顾母的笑脸。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顾母跌坐在满地碎瓷中,直到引擎声远去才找回声音:"我是你妈你能把我怎样"尾音散在穿堂风里,像一声虚张声势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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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大院门口的路灯在苏槿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火车上人太多,苏槿便让系统将苏砚带回了神识空间。此时她独自站在岗哨前,寒风吹起她褪色的围巾一角。
"同志,您找谁?"年轻的哨兵耳根泛红,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她清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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