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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御女不禁叹息道:“是啊,我们刚入宫,位分又低,毫无根基可言,又尚未承宠,谁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说到底,若是有了圣宠,即便位分低了一些,荣妃也不会轻易撤下牙牌的,否则让陛下知晓了,岂非不妙?
得到圣宠,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
沈听宜和知月落在最后,周围灯光黯淡,沈媛熙离得远并不能看见她们,可她们却能清清楚楚地将前面发生的这一幕纳入眼中。
知月瞠目结舌地道:“主子,荣妃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处罚王常在她们啊?”
虽然新妃们未承宠,可谁知以后帝王会宠爱谁,谁又会一飞冲天呢?现在得罪了她们,并无好处。
沈听宜此时哪还有半分醉态,她看着前方的路,声音在空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温柔:“在她眼中,这些人都不足挂齿,如何惩罚都不为过。”
能让沈媛熙放在眼中的,从前只有皇后和贞妃而已,现在怕是要加上莲淑仪和她了。
沈听宜感受着晚风的凉意,踱步回到德馨阁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
“主子,不好了!”
她方才踏入德馨阁,迎面跌跌撞撞跑来一个小宫女,脸色泛着白,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主子,浮云出事了。”
沈听宜倏然站住脚步,看着眼前是小宫女,声音发紧:“说清楚,浮云怎么了?”
小宫女虽然惊慌,口齿却清晰,三言两语将事情道来:“浮云去安福殿给主子送披风,不知怎的,被唐妃娘娘发现昏迷在了紫竹林里。浮云被送回来时,头上流了好多血,繁霜姑姑已经请了乔医女去瞧了。”
沈听宜听罢,呼吸稍微平顺了一些,“我知道了。”
她抬脚向浮云的厢房走去,她步子跨得很急,脚下生风,额上因为走得急,很快渗出了些许汗水。
她撇去了知月搀扶的手,心急如焚地进入厢房。
“乔医女,浮云如何了?”
厢房里,繁霜和汝絮闻声转过头,“主子,您回来了。”
见沈听宜上前来,她们忙让开一个位置。
沈听宜靠近床榻,看着昏睡中、小脸煞白的浮云,嘴唇和声音都带着颤意:“浮云怎么了?”
汝絮自责道:“都怪奴婢,奴婢见起了风,担忧主子受寒,便想给主子去送披风,浮云说她要去,奴婢也没拦着,没想到……”
她话没说完,乔颂声便摇头道:“昭嫔主子,浮云姑娘头部受到棍棒敲打,微臣现在已经给她止住了血,只是,棍棒重击的位置过于危险,微臣恐浮云姑娘的颅内内会有瘀血,若是不能及时清除……”
沈听宜坐在榻上,看着浮云被纱布裹住的脑袋,攥紧了手心,听明白了乔颂声话里的意思,淡声道:“汝絮,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都请来。”
汝絮惊呼:“主子——”这不合规矩。
沈听宜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一记眼神扫过去,声音不寒而栗:“去请,有什么事我担着。”
她从未对汝絮露出过这样严肃的神情。
汝絮被她的眼神吓得发怵,怔愣了须臾:“是,奴婢这就去。”
乔颂声将浮云的情况稳住后,就带着两个人小宫女去院子里取药、煎药——经过沈听宜中毒一事后,乔颂声的厢房里就多了一柜子的药材。
繁霜和知月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浮云,再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听宜,不禁面面相觑。
繁霜上前一步,“主子,浮云是在紫竹林发现的,乔医女说幸亏发现的早,止住了血,若是再晚一点,恐怕……”
知月打着颤道:“这是有人想要了浮云的性命啊,主子。”
是啊,有人想要她的性命。
沈听宜摸了摸浮云的脸,面无表情地看向繁霜,“我方才听说,是唐妃发现了浮云。”
繁霜点头,“是,唐妃说她是在承乾宫院子里察觉到了紫竹林的异动,叫小太监去查看后,发现了昏迷在地的浮云。”
沈听宜皱眉,思量道:“紫竹林里一向罕无人至,唐妃好好的,怎么会察觉到紫竹林的异动?”
昭阳宫和承乾宫距离不远,两座宫殿间有一条小径,小径两侧栽种了数棵紫竹,便得名“紫竹林”。
沈听宜并非是不信任唐文茵,只是有些疑惑:“浮云要去安福殿给我送披风,为何不走衍庆宫这一条路?”
衍庆宫在昭阳宫的南边,寻常去安福殿时,从昭阳宫正门出来,便该走衍庆宫路过。
而承乾宫在昭阳宫的东边,若是去安福殿,便要从昭阳宫的后门走。
谁会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去走后门?
而且,从后门走,路程还要远一些。
繁霜解释道:“主子,司苑司当时送来了许多木芙蓉,奴婢们忙着搬运和清点,奴婢前院拥挤,便开了后院的门,让浮云从后面出去。”
“木芙蓉?”
“是,前院里的木芙蓉都是今日刚送来的。”
进来时过于着急,沈听宜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些花,便问:“司苑司是奉谁的命前来送花?”
繁霜道:“奴婢问过了,她们并未是奉令前来,来昭阳宫前,也去过了衍庆宫,约莫是给各宫都送了。”
沈听宜听罢,抿唇思量。
若是如此,司苑司送花一事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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