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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倏然噤声。
是啊,名声对娘娘来说算什么呢。
“是,奴婢明白了。”
名声,有时候有用,有时候又不值一提。
离得最近的玉照宫和长春宫最先听说了宫正司发生的事。
莲淑仪神色骇然:“唐妃真的将所有人都杖杀了?”
菘蓝点头:“是,静安宫的聂掌事也在其中,还有御花园当晚当值的宫人,约莫有十几人。”
“怎么会,唐妃她疯了不成?无凭无据就将所有人都杀了,不过就是没看好云选侍罢了,昭妃小产,又不是她自己小产,她这样,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真是疯了。”莲淑仪惊恐地坐到榻上,声音越说越低。
菘蓝忧心忡忡,又有些庆幸:“好在娘娘没有参与进去,否则……”
唐文茵敢杖杀这些人,定不会什么理由都没有,否则段宫正不会任由她这样做,即使唐文茵奉命查此事,但段宫正真正听命的还是帝王。
莲淑仪攥紧手帕,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她虽没有直接参与,可云选侍从静安宫出来,经过了玉照宫。
她与沈听宜不睦之事满宫皆知,若是那些人将这脏水泼到她身上可怎么办?
莲淑仪想到这里,慌忙起身,“菘蓝,准备步辇,我要去承乾宫。”
“娘娘!”菘蓝吓得腿一软,“您难道要去向唐妃告发吗?”
王贵人从进宫以后就一直跟在胡修仪身边,胡修仪是皇后的人,这事没有皇后的示意和首肯,王贵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她们没有证据,就这样空口白牙地说出来,不就是诬蔑皇后吗?
菘蓝惊呼:“娘娘,您三思啊!”
娘娘已经得罪了昭妃,再得罪皇后,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莲淑仪咬唇,扶住菘蓝,嗓音里染上了哭腔:“菘蓝,若是我牵连到谋害皇嗣之事中,贺家该怎么办?父亲该怎么办?我不能牵连了贺家。”
她是因为贺家嫁给的豫王,也是因为贺家成为的莲淑仪,在宫里,她其实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因为陛下宽厚,这么多年,虽不宠爱她,却不曾亏待过她。其实她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论是她,还是唐妃,或是其他人,其实她们都是一样的道理。
但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生了怨怼。
“菘蓝,你先前说得对,我不该与沈媛熙争风相斗,不该招惹沈听宜,不该着了旁人的道。”她扯了扯唇,脑子却是从所未有的清醒。
与沈媛熙对上后,这一年多,她得到了什么呢?好似没有,甚至还得罪了不少人。
菘蓝眼眶一红,哽咽道:“娘娘想明白了就好。”
只是娘娘不执着于陛下的宠爱,将对于沈庶人的憎恨转移到昭妃身上,往后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娘娘知错就改,迷途知返,有贺家在,陛下又是宽容之人,娘娘一定能安稳地度过这一生。
与之相隔的长春宫的气氛却着实不怎么好。
王翩若对上胡修仪的眼神就是一颤,“修仪娘娘。”
庆容华坐在一侧,对她们之间的风波恍若未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胡修仪淡淡地看着王翩若,“本宫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轻举妄动。”
王翩若扯着帕子,呐呐道:“可是妾身这样做,不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吗?”
胡修仪被她的话气笑了:“为了殿下?”
“殿下是皇后,难道还担心昭妃能动摇她的位置吗?”
王翩若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修仪娘娘,不是您说昭妃若是诞下皇子,殿下的处境就艰难了吗?您不也担心宫权落到昭妃手上吗?”
“王贵人!”胡修仪骤然沉了语气,“本宫何时同你说过这些话?这个时候,你不反省自己,倒是来污蔑本宫了。你可要知道,一旦唐妃查出是你将云选侍从静安宫放出来,到时候,不仅仅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逃不了责罚。”
殿内的窗子没有敞开,香炉里也没有熏香,空气却沉闷不已。王翩若仰头看着她,撇了撇嘴,声音很轻:“修仪娘娘是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妾身身上吗?”
胡修仪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王翩若俏生生地站在屋子里的中间,轻扬唇角,仿佛无所畏惧。
庆容华抬起了头,很快又垂下。
王翩若再问:“修仪娘娘想让妾身认下谋害皇嗣的罪名吗?”
胡修仪眼眸微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贵人,你想做什么?”
王翩若笑了一声,不答反问:“我想做什么吗?”
她自问自答:“自然是如修仪娘娘所愿,担下这个罪名了。”
又看向庆容华:“庆容华,你呢?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认罪?”
庆容华瞟了她一眼,缓缓起身,“我有何罪?”
王翩若点点头,“也对,你有什么罪呢。”
胡修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冷声唤人:“来人,将庆容华和王贵人带到偏殿,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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