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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
云笙被甩到床上。
她怔住片刻,疑惑地蹙了蹙眉。
不是,他有病吧?
她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袖摆:“你等等……”
可是他的步履太快,冰冷的绸缎从她掌心中快速滑走。
云笙後知後觉地意识到——
若是沈竹漪这次走了,怕是永远都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趁他病要命。
她决不能让他走。
像是豁出去一般,她一急之下,竟直接从後边冲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整条胳膊都陷入了她柔软的怀抱中。
沈竹漪猛地站定在原地,眼神都有一瞬的错愕。
冗长的夜色里寂静安谧,朦胧的床帐随着夜风起伏。
除了红烛噼啪的燃烧声,唯有他克制的呼吸声。
云笙用很轻的语调缓慢道:“你伤得很重,我的血有疗愈之效,能让你好受很多。”
她自然知道沈竹漪的的多疑,不知要如何说,才能让他信她,只得让语气越发的诚恳。
“你救过我性命,我自然也想要报答你。”
“可以试着,相信我这一次麽?”
云笙的一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体温烫得吓人,触及他的皮肤时,云笙才意识到自己竟将他整条胳膊都抱住了。
“轰”得一声,血液涌上头顶,在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她松手时。
突然,他回眸看向她。
红烛的光明明灭灭,勾勒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睫浓密柔软,看过来的时候,眸色极沉极暗,像是凶险深邃的旋涡一般。
下一瞬——
云笙便被一股蛮横的力道猛地拖至床榻上。
她睁大了眼,看着他动作凶猛地俯下身来,像是欲要进食的猛禽,他的肩很宽,近乎遮住了身後的所有光亮。
“师姐,我与你遇到的那些蠢货不同。”沈竹漪长臂撑在床沿上,定定看着她,冷淡的声音携着天然的磁性,“我会比这宗内的任何人,都要麻烦。”
云笙被他的膝盖压着小腿,动弹不得,被吞没进他身下的阴影里。
她害怕得牙关打颤,却仍咬牙道:“我不怕麻烦。”
沈竹漪的视线在她露出的锁骨上一顿,又蓦地移开,看向她手腕上的伤。
他袖中的天蚕丝如蛇一般攀上她的小臂,顺着她雪白的肌肤一圈圈缠绕,所过之处,蜿蜒的鲜血都被吸收了干净。
最後,那天蚕丝缠上了她受伤的手腕。
云笙只觉腕上一冷,冰冰凉凉的。
那柔韧的冰蚕丝,像是冰冷的蛇信一般舔舐过她的伤口。
沈竹漪的声音也贴着她的耳後响起:“这蚕丝中融入了我的神魂,一旦它嗅到了血腥味,便会兴奋,在你的血肉之中蚕食游走,最後深深钻进你的五脏六腑。”
“即便如此,也不怕麽?”
云笙的身子一颤,但反而没那麽痛了。
她看着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银白的丝线,天蚕丝变成了缠绕在她腕间的红绳。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咬了咬牙:“不。”
沈竹漪的面色也浮上一层薄薄的艳红,如清丽的釉色。
他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忽的嗤笑一声:“那为何你在发抖呢?”
云笙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的呼吸绵长潮热,触及她的肌肤时,留下一片酥麻的痒。
说话时,他的唇瓣有意无意掠过她的耳畔:“师姐抖得好厉害,心跳得也很快。”
云笙抖得更厉害了。
他的双臂将她禁锢在床榻狭小的一角之中,朱红色的发带便层层堆叠在她的床榻上,他额前的发也跟着落在她蜷缩着的腕间。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乌黑的发丝,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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