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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张张合合,底气不足:
“你出去了,谁来照顾我们,我们养你一整,总不能白养了。”
汤桐:“……不会让你白养我,我一个月工资四十五元,我给你上交二十,等我结婚后,开销大,每个月给你上交十块。”
“除此之外,我每个月回来探望你们两次,除非有紧要的事,你们不要来找我。”
听着这么绝情的话,汤母脸上两行眼泪缓缓落下:“你不能这样。”
汤桐:“这么多人,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我二十多岁的人了,你想进我的房间就进,想掀被子就掀。”
“我当初进单位,为什么被孤立,还不是因为你到处宣扬,显得你对我有多上心,闹得人尽皆知。”
“我吃什么穿什么都得顺着你的意来,一旦不如意,你和我爸就联合起来批评我。”
“就连找对象结婚,你们都要插一手,你看上哪个女同志,有问过我的一点意见吗?”
“有人像你和我爸这样吗,你问问这些婶子,她们是怎么养孩子的?”
汤母的脸一点点变白,旁边的婶子们面面相觑,拉了拉她,七嘴八舌的劝:
“春燕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总要长大了,你拴在身边也不是个办法呀……”
“是啊,汤桐这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听话呀,要不是被逼急了,他能这样吗?”
“……”
汤桐的一些遭遇,她们都看在眼里,背后也会讨论,但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还是第一次。
汤母难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母子关系,怎么能走到这一步?
竟然让他的儿子联合外人,一起来数落他这个母亲。
时樱在旁边看的是一阵窒息。
要是她是汤桐,恐怕就要找根绳子让脖子舒服舒服了。
不过,汤桐这剂药下的还是不够猛。
汤母现在明显是愤怒大于恐惧,没备一次性的吓到,她之后肯定还会故态复萌。
既然汤桐有这个心,时樱不介意再帮他一把。
她出声:“汤同志,事已至此,你就别瞒着你父母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齐聚在时樱身上。
汤母皱着眉头,心想怎么还有她的事。
汤桐则是心中有些懵,瞒着什么?
但众人都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应道:
“我有什么办法,你说我还要怎么办?”
两个人打哑谜,汤母汤父相视一眼,又紧张起来。
时樱看了一圈,开始自我介绍:“一些婶子可能认识我,我前些天才上过报纸,是献礼项目工程的负责人。”
几个大婶就觉得她眼熟了,被她一提醒想了起来,狠狠地一拍大腿:
“对,我记起你来了,你是上过报纸的时小同志对吧!”
时樱点了点头:“是我。”
她将目光转向汤桐:“汤同志之前采访过我,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欠他一个大人情。”
汤桐在旁边点了点头。
时樱微微一笑:“前些天,汤桐找我说,他想离开京市,问问能不能帮他介绍工作?”
“我认识的人有限,不是研究的项目负责人,就是保密单位的领导,也知道一些招工的内部消息。”
“我去打听打听,有几个岗位,还是很适合汤同志的,但就有一个问题,这些岗位都离得比较远。”
“有的单位保密,更是五六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汤同志原本都打算不辞而别,但被我和我的朋友劝住了,他说他要回家再争取一下。”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怪我们多嘴,劝住了汤同志。”
汤父汤母全都僵住了。
汤桐要走,而且是去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保密项目。
这种项目,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有一些,甚至都是需要明面上的死亡,一辈子都定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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