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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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esp;&esp;裴怀玉用劲闭了闭眼，睁开时还是忍不住道：“你会搞砸一切的。而且只要我醒来，哪怕片刻，都会想办法杀了你。”

&esp;&esp;约莫是药剂发起了汗，裴怀玉面色潮红，鬓角黏湿，一派虚弱之相，而眼中怨气又真切倔强，魏春羽正是盯着他的眼睛愣了神。

&esp;&esp;大抵也是挨得太近，另一个人的吐息烫得魏春羽头脑昏沉，他将手指插进裴怀玉汗湿的手心，相扣。

&esp;&esp;而后在裴怀玉还说着什么时，将唇瓣印上了他的话语所出处。

&esp;&esp;和魏春羽梦见的不一样，是湿润的、滚烫的，像吻上了一片春日街头被雨打湿的杏花瓣。

&esp;&esp;裴怀玉原本往后一缩，但头却磕上了床板，退无可退，也不知是无力还是无心，竟也由着他胡来了。

&esp;&esp;他们的面颊时而有轻微的摩挲，像风经过。

&esp;&esp;而仅仅表面的磋磨已经不能填补他们内心的空缺，按下那些忿恨、算计、踌躇、痛苦。

&esp;&esp;于是魏春羽将那个春日都揉碎了，再囫囵拼起拥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短暂充作一个被填满的湖泊。

&esp;&esp;两道咫尺间的气息粗重，魏春羽在潮湿的气息里微微错开面庞，在裴怀玉的耳朵上磨了磨牙：“小师叔，你还要怎么杀我？”

&esp;&esp;校尉府乱中重逢（五）对……

&esp;&esp;“在紫微山上遇见你，我就该猜到你不会杀我了。”

&esp;&esp;重来一世的裴怀玉，仍然没能护住大青观，他一切更多更远的筹谋，都被变幻的现实击溃了。

&esp;&esp;他开始怀疑，自己并不能比十九岁的魏春羽做得更好，甚至因为不熟悉那些低处的坎坷、陌生而炙热的情感，举步维艰。

&esp;&esp;所以——

&esp;&esp;“你回到那里，只是为了再看我一眼。”

&esp;&esp;驱散厚重的迷雾，越过重重山霭，回头看二十五岁的自己一眼。

&esp;&esp;所以无论魏春羽有没有食言，裴怀玉都不会太在意、太愤怒。

&esp;&esp;裴怀玉没有否认，只是暧昧不明地笑了笑：“要真是这样，你一定松了一大口气吧。”

&esp;&esp;脚镣“嗒”地一声又扣上了。

&esp;&esp;细长的钥匙在魏春羽指尖旋跃几轮，最终隐没掌心。

&esp;&esp;“过去我以为自己有亲人、朋友，以为大青观里的所有人都会安宁吵闹着长长久久。但最后我就剩下你了。你又是自己找回来的，来这个世界、去紫微山、找到我，我又怎么好叫你失望？”

&esp;&esp;“我会给你种蛊，你忘记的，我都会一点点讲给你听。一个全无过往的人，我还不至于没有把握让他亲近我。然后我们成婚，就像你期望的那样。”

&esp;&esp;听着他一席自说自话，裴怀玉几乎瞠目结舌，两瓣嘴唇张张合合几次都没出声：“谁，和、谁，成婚？”

&esp;&esp;魏春羽道：“此处除却你我，难道还有第三人么？”

&esp;&esp;“你，便是不管郎盛光，也不管孱姝了么？”

&esp;&esp;魏春羽湿热的虎口卡在他的口唇处，微微使力时濡湿感更盛，他手下之人似觉难堪，眼睫颤动地阖了眼。

&esp;&esp;“小师叔，我不爱听别人的名字。而且，”他空余的手勾着那黄穗子到裴怀玉面孔上，“你还记得这个穗子么？”

&esp;&esp;穗子晃荡，尖尖的尾梢扫过肌肤，像是什么转瞬即逝的威胁与警戒。

&esp;&esp;“这上面缠着的，可是你——洲君送我的发丝，你要如何抵赖？”

&esp;&esp;“我何时送你”裴怀玉微愣，菩提境重伤后，一角记忆的空白晃得他眼晕。

&esp;&esp;然而随即将不重要的东西抛诸脑后，笑得开怀，一把揽过本就朝他倾倒的人：“是我错了——”

&esp;&esp;他语中一顿，唇瓣险险自魏春羽鬓角擦过，在人失神之时，脱臼挣开又快速接上的手腕一翻，一只小巧的匕首就这么没入魏春羽腹中。

&esp;&esp;“便是我改变不了这一切，你这个有桃花癫的蠢货也走不了多远。”

&esp;&esp;变故陡生，暧昧得叫人耳热的氛围骤然散去，血腥气扑洒开。

&esp;&esp;魏春羽按着腹部伤口，咬着牙去掐裴怀玉的脖颈，那人本就是强弩之末，捅了他一刀便彻底失了气力，被他捏着命门无力垂在手心。

&esp;&esp;“要不你就杀了我，休想将我当作傀儡禁脔，每日每夜听你讲些自以为是的酸话。”裴怀玉因为窒息落泪，然后发着抖笑起来，“或者，你死，换我活着。”

&esp;&esp;魏春羽松了手，低头草草包扎，寒声道：“瘟疫中，我救过你一次。”

&esp;&esp;他看了眼裴怀玉，那人愣了愣，露出些迷茫来，但很快又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你想对我挟恩图报？”

&esp;&esp;而且，既然能救他一次，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直接帮他度了这命关？

&esp;&esp;魏春羽系紧了伤处的最后一个结，拉紧，朝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看他时，面色难看得很，甚至有一瞬扭曲：“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值。”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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