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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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初遇惊鸿（第1页）

京城西市的鎏金匾额在暮色中熠熠生辉，李明亮踏着青石阶步入丝绸商会会场时，檀香混着蚕丝特有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穹顶垂落的水晶灯将满室绫罗染成流动的星河，苏绣的双面异色绣、蜀绣的芙蓉鲤鱼图在展架上静静绽放，却都不及前方展台那道身影引人瞩目。

楚云舒正手持湘妃竹骨伞，伞面上的并蒂莲在烛光下似要破纸而出。她身着月白素锦旗袍，盘扣处别着朵立体绣海棠，花瓣层次分明，连叶脉上的露珠都纤毫毕现。“此乃仿真绣技法，以三丝劈成十六分之一细缕，方能绣出”她的声音清越如泉，抬手示意宾客细看伞面时，腕间的银镯轻响。

李明亮的目光瞬间被她指尖游走的针脚攫住。那些丝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明明是静态绣品，却透出流动的光影。他不自觉地凑近，薄唇轻启："这般针法，当真是巧夺天工。"

楚云舒的动作骤然停滞。她抬眸望去，正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眼前男子一袭玄色织锦长衫，腰间羊脂玉佩温润生光，眉目间既有商人的精明，又带着几分书卷气。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她手中的竹伞险些滑落，耳尖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多谢公子谬赞。”楚云舒很快恢复镇定，从展柜中取出烫金图册，“这是锦绣阁新一季的绣样，公子若有兴趣”话音未落，李明亮伸手接过图册，指尖擦过她微凉的掌心。电流般的震颤顺着指尖蔓延，两人同时后退半步，图册里飘落的绣样图纸在地上旋出优美的弧线。

此后半月，李明亮的马车频繁停在「锦绣阁」门前。他起初还煞有介事地与掌柜商谈绸缎采购，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二楼绣房。直到那日，他从空间中翻出本失传已久的《天工绣谱》，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唐代蹙金绣的绝密技法。

“这是《天工绣谱》？”楚云舒颤抖着接过古籍，指尖抚过"薛夜来传"的题字，眼眶瞬间湿润，“相传此谱在靖康之乱后便下落不明，公子从何处寻得？”她太过激动，竟直接握住李明亮的手，绣房里的檀香与她间的茉莉香交织在一起。

李明亮望着她泛着泪光的杏眼，喉结动了动：“偶然所得，本就该物归有缘人。”他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绷架，上面半幅《清明上河图》刺绣已初具规模，连汴河上的船工号子仿佛都要破布而出，“楚姑娘不仅绣艺卓绝，前日所提的‘以绣品为引，拓展海外商路’，在下深以为然。”

楚云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手，耳尖通红：“李公子谬赞，小女子不过是…”

“并非谬赞。”李明亮打断她，目光灼灼，“如今海上丝路渐兴，西洋商人对东方刺绣趋之若鹜。若能将你的仿真绣与云锦结合…”他从袖中取出张航海图，摊开在绣架旁的檀木桌上，“从泉州港出，经占城、爪哇，直抵阿拉伯半岛…”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楚云舒望着李明亮认真讲解商路的侧脸，忽然现这个总带着温润笑意的商人，胸中竟藏着如此辽阔的天地。绣房里的绣绷微微晃动，未绣完的汴河春水仿佛也在两人的交谈声中泛起涟漪，将两颗心悄然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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