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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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葬礼（第2页）

意外地看到了宋津渡跪在马桶边上苍白的脸，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抖得像筛子。

李望寻想试着把人扶起来，“你能站起来吗？”，但在摸到他背後一片的冷汗後放弃了询问，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早在李望寻“砰”的一声踹开厕所门的时候，厕所门口就围起了一大群，七嘴八舌，探头探脑。

宋津渡浑身蜷缩着躺在一个男人怀里，显然满足了这群人渴望找点什麽继续碎嘴的期望。

“我就说同性恋是病吧！现在的孩子，唉！”

“抱着他那人是谁？”

“还用想吗！肯定是和他搞在一起的啊！”

“……”

李望寻抱着宋津渡，还没出来就被这些声音包裹住了，刚一出门又被这群自以为掌握一切满脸批评傲慢的大爷大妈围住。

烦得要命。

“都他妈让开！死人了你们负责？”李望寻是吼出来的，显然震慑住了这帮人。

于是他们不情不愿的让开，但眼神还盯着他俩，嘀嘀咕咕个不停。

李望寻很快就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半抱着把他塞进了後座，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师傅，去三院”，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一秒钟时间都没有浪费。

宋津渡眼镜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眼前一片模糊，忽然感到了一阵悬空感，然後就被平移走，塞进了出租车。可此时他的脑子根本不转个儿，虽然不知道是谁抱走的他，但连挣扎都没有挣扎。

然後他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红红绿绿的景色飞速倒退，“终于离开了啊”，他想着，恍然间觉得自己遇见了救世主。

什麽都不想说，也什麽都说不出来，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救世主的膝盖上，看着出租车灰扑扑的顶棚，颠簸着被送到了医院。

......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体苏醒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昨天在他爸葬礼犯病，被送进了医院。

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闻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叹了口气，这病不知道什麽契机就会像炸弹一样被点燃，自己还是太乐观了。然後他偏头侧过身，看到了旁边坐着玩手机的李望寻。

李望寻怎麽会在这？？

宋津渡瞪大了眼睛，心里一万个问号飞过，然後脑子里闪出了一些细碎的片段，比如自己抱着马桶狂吐，再比如李望寻踢开了们把自己抱走......公主抱……

他深吸了一口气，逃离了那种压抑环境後情绪已经稍微稳定下来了，但还是不敢回忆，刻意回避着去想相关的问题。

宋津渡双手支着身体坐了起来，惊动了旁边翘着个二郎腿的李望寻，“醒了？”李望寻开口，嗓音沙哑，透着明显的疲惫，显然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扭头看到桌子上被吃空的外卖盒，宋津渡立刻定对方为了看着他硬是在这里坐了一宿。

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和李望寻不过萍水相逢，最多算是有缘点的路人，居然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这次真的谢谢你。”

宋津渡不知道此时应该再说点什麽，也不想解释。

好在李望寻也不问，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自己掐一支递给宋津渡一支，“抽麽？”

他点点头，瘾被勾了起来。但病房里当然不能抽烟，他只好下床和李望寻一块儿往厕所走，没成想躺了一宿加上镇定剂效果强劲，腿一点儿劲儿使不上来，脚一碰地整个身体就往前扑，然後……被李望寻稳稳接住。

宋津渡咬牙，心里一万头某种生物奔过，这姿势太他妈像投怀送抱了。

对方搂着他的腰，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手掌甚至能触到宋津渡单薄肌肉下突出的肋骨，他挑眉，像是在故意逗他，语气轻挑，“我知道你谢我，但不必行此大礼。”

宋津渡被他摸得浑身颤栗，本来就软的腿更是软成了一摊水，几乎立刻条件反射推开李望寻，伸手抓住病床旁边的栏杆，又坐到了床上。

李望寻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哐当”一声头磕在了墙上，没想到宋津渡能突然爆出这麽大力气，震惊地瞪着他。

“你……”

李望寻要骂人，看着宋津渡通红的眼眶，硬憋了回去。

“你哭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过了五分钟，宋津渡缓了过来，极为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措辞，“我接受不了别人这麽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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