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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芒一闪,一身素净白衣的阙清云现身于玉潋心身侧,后者唇角微扬,朝其吐出一截舌尖,神态娇俏,好似在邀功请赏。
便是她一个字也没讲,阙清云仍听懂了她的心声:弟子可难得这么听话,师尊是不是该夸一夸?
阙清云哑然,眼底露出清浅的微笑,遂行至玉潋心跟前,当着一众暗卫的面,伸手拍拍她的脸,食指轻轻刮过对方柔嫩的耳垂,温声道:“孺子可教。”
玉潋心却并不满意,摇头拨开阙清云的手,轻轻哼了声走到前面去。
暗卫首领瞧见这一幕不明所以,但阙清云也不为之解释什么,只朝其颔首,声润如泉:“有劳,请诸位随我师徒上山。”
其人回神,遂抱拳拱手,以表尊重。
玉潋心携饕餮在前,阙清云率众紧随其后,不出片刻,便至引魂宗山门。
他们行走之时并未刻意遮掩踪迹,宗内之人很快被山前气息惊动,数位引魂宗长老现身拦截,皆由暗卫去应付,玉潋心与阙清云则绕开拦路之人,直入引魂宗后山隐秘之所。
尚在数里之外,玉潋心便觉察到山间藏纳的隐晦气机,魂骸之力绵连不息,以复杂难辨的方式运转,遍布整个山头,却又并非秘境开启之相,难以据此洞悉岳无极的目的。
但也因为对方大张旗鼓,她可以轻易锁定此人所在的方位。
师徒二人在灵气涌动的护阵之外停下脚步,悬立于空。
饕餮扑上前去,一头撞在碗状的护罩上,咚的一声闷响,护罩表面漾开水波似的纹路,而那饕餮则遭反震之力所创,呜呼惨叫一声,倒跌出去。
玉潋心掐诀解除术法,那小兽便噗的一下化作烟尘,随风而散了。
视线越过枝叶繁茂的丛林,可见一条蜿蜒小道延伸至远处山巅,道路两旁点燃红彤彤的火炬,火把与火把之间,绳结勾连,黑白相间的绸带迎风而舞。
越往上,阴气越盛,魂骸之力也愈渐浓郁。
阙清云道:“此处该是招归神魂的祭坛,于此做法,多半有沟通阴阳之效。”
“招魂?”玉潋心挑眉,“那炎琴悦岂不就是这场法事的祭品?岳无极如此大费周章,欲召何人魂魄?”
“下去就知道了。”阙清云回答她。
尽管她未明说,但玉潋心瞧着她成竹在胸的模样,多半心中已有猜想,不过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要验证其所想并非难事,只需看看这祭坛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在此之前,需先破开祭坛外的防御阵法。
破阵,玉潋心最在行了。
她合拢双手,开启镜虚秘境,外沿拓展开来,直将藏于山中的祭坛与外围相连的阵法一同笼罩在内。
镜虚之力掌管时空之法门,而时与空之力,取之不尽,遍布虚空各个角落,镜虚秘境覆盖之处,所有迷雾都将散去,晦暗不明的真相清晰可辨,这护阵阵眼也无所遁形。
听得一阵噼啪爆鸣,藏于山林石缝之间的阵纹灵玉渐次损毁,不出一个弹指,祭坛外的护阵便被玉潋心破除。
师徒二人沿蜿蜒山道拾级而上,石阶两旁巾巾屡屡的黑白丝带迎风起舞,漂浮无定,为天地平添一抹肃穆冷厉的悲戚之感。
岳无极高举双手,孤身立于一柱玉白高台中间,身后是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莽莽苍苍的群山。
一眼望去,辽阔浩瀚。
他左右两侧各摆放了一具石棺,左侧石棺盖上是一体态纤细,着水色衣裙的女子,而躺在右侧棺盖上的,则是半个时辰之前,他从皇宫中掳来的帝女,炎琴悦。
炎琴悦四肢被缚,手腕脚腕都扎有森白的骨钉,一股股鲜血顺着石棺缝隙流淌在祭台上,充斥预先刻画在台面上的阵符纹路中。
祭坛之上,招魂仪式已然过半,高台四周环绕着丝丝缕缕的残魄,只待他将所有残魄从因果轮回之中抽离,聚合一体,所召之人魂魄便能显形。
什么人的魂魄非要以帝女之血作引,勾连阴阳与天地?答案已呼之欲出。
“是云月寒。”玉潋心道出阙清云心中猜测。
想必那置于左侧棺盖上的水色衣裙的女子,便是三年前被大祭司浑天道尊设计,为“福泽天下苍生”死去云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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